赵先生诧异,一边掏信一边问刘副军长:“你怎么知道我早晨收到一封信”?
刘副军长把信取出,展开来,在麻油灯下一边看信一边说:“咱们也有内线,这封信是一个老太婆今天早晨塞进药铺门缝的,为了不至于使得特务对你产生怀疑,我们只能使用调虎离山计,把祁先生先从药铺调开,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他半夜去看病。”
赵先生由不得赞叹:“你们安排得真周密”。
刘副军长把信看完以后交还给赵吉仓先生,然后说:“这封信你可以让祁先生知道内容,过几天我们会为你绘制一张图纸,你可以把图纸交给日本特务”。
赵吉仓立正,对刘副军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刘副军长指示:“据我们掌握,祁连玉确实是日本鬼子派驻凤栖的一个特务,这个人以前是八路,在河北时被日军逮捕,由于承受不了日本鬼子的严刑拷打,叛变投敌,后来又被日本的特务机关派驻凤栖,据说凤栖有他的亲属”。
赵吉仓回答:“刘副军长指示,赵某谨记,以后我会对祁连玉留意”。
刘副军长又说:“不只是留意,要想办法争取,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丧失良心,他们偶然替日本鬼子办事都是出于无奈”。
赵吉仓不由得肃然起敬:“刘副军长你的一席话使得我茅塞顿开”。
刘副军长说完,率领着几个警卫,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刘副军长刚走不大一会儿,铁算盘和祁连玉先生就回来了,那祁先生回来后不谈樱花得了什么病,而是不住地赞叹那樱花的容貌简直倾国倾城!一边说一边竟然咽了一口涎水,赵先生忍俊不禁,吭哧一声笑了,问道:“你有没有摸那樱子的手”?
祁先生有点故弄玄虚:“看你说的,不摸手怎么诊脉看病,不但摸了手,还摸了那女人的额头”。
赵先生看那祁先生兴致极高,仿佛洞房花烛夜那样情不自禁,故意问道:“那樱子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祁先生长叹一声:“还当真让你给猜对了,那女人逑病没有,就是炕上的活路做不够,看那男人也长得五大三粗,就是整不下那樱子的锐气,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进屋时那女人浑身抽搐,嘴唇紫青,男人站在一边叹气,给那女人扎了几针,看那女人安静下来了,咱们农村有一种说法,这叫做‘花痴’病,中医称作‘花柳’,是无节制的房事所知,一般青楼女子常见”。
铁算盘插嘴道:“两位先生来药铺也一年有余,正值中年,想来苦行僧的日子过得空虚,明日老汉为你们‘扯皮条’,找一两个青楼女子为你们消忧解闷”。
赵吉仓连忙摆手:“咱们不过说说笑,逗逗乐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病,千万不可”。
祁连玉却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果当真能寻到眉清目秀的女子,也未尝不可”……
两个男人来自不同的日本特务机关,却肩负着相同的使命。那祁先生还有一个使命,就是设法跟**组织接上头,打入八路军内部,为此祁先生曾经利用吃羊肉泡馍的机会,找过八路军联络员葛有信,可是葛有信没有上级组织的指令,不敢贸然跟祁先生接头。
鬼子们对待汉奸特务,一般不会分配非常机密的侦探任务,总担心这些汉奸不可靠,反戈一击,给鬼子们造成重大损失。可是汉奸特务有汉奸特务的优势,容易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日本人在蒋管区容易暴露目标,鬼子们派驻凤栖的几个日本人都已经暴露。这次他们一连派两个“汉奸特务”来凤栖,其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互相掣肘。
济世堂药铺照常开门,来找两个先生看病的老百姓并不去关心这两个先生的身份,他们看重的是这两个先生的能不能为他们药到病除,每天来看病的人熙熙攘攘,济世堂还是一如既往地繁荣。
这天,一乘二人小轿在药铺门前停下,轿子后边跟着一个汉子牵着一匹走骡,当年凤栖还有一个习惯,一般殷实的财主出门爱骑骡子不骑马,骡子脖子上戴着铜串铃,隔老远就能听见串铃响,脚下踩的是铜镫,金光闪闪、光明铮亮,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轿夫将轿子停在药铺门前,牵着骡子的汉子把骡子缰绳交给一个轿夫,上前亲自扶起轿帘,搀扶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铁算盘见状赶忙迎出铺子,跟那个汉子一人搀扶老夫人一只胳膊,把老夫人搀扶到后院的客厅。
这个老妇人铁算盘认识,是瓦沟镇张鱼儿的大老婆,后边骑着骡子护送老夫人来凤栖看病的是老夫人的二儿子张德贵。
老夫人来到后堂坐下,铁算盘先不忙给老夫人看病,取出平日里掌柜都舍不得喝的龙井茶叶,为老夫人和她的儿子张德贵泡了一壶好茶,趁母子俩喝茶的功夫,铁算盘从前堂请来了中医祁连玉。
祁连玉为老夫人诊脉,说出老夫人的症状,然后替老夫人开好药方,亲自到前台将药抓好,告诉老夫人的儿子怎样煎服,张德贵趁铁算盘到前堂收账的空档,看似无意间将一封信交给祁先生。
抓好药后母子俩稍坐,便起身告辞,张德贵顺手摸出一枚银元交给铁算盘,说:“不用找零,记在账上,下一次看病时多退少补”。铁算盘和祁先生把二人送出门外,看老夫人坐进轿子里,轿夫抬起轿子,刚走了几步,又将轿子停在叫驴子酒馆门口,不用问四个人进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