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骂着脏话逐渐离去,齐结实和他的弟弟想把妈妈扶起来,妈妈扶不起来。两兄弟知道平日里妈妈跟洋芋婶子关系较好,于是央求洋芋婶子把妈妈背回茅屋。
暴打萝卜白菜时洋芋没有上手,她站在女人的角度详细思考,又替两个女人惋惜,其实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谁愿意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唉——女人,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庸,离了男人寸步难行。洋芋把萝卜扶起来背上,儿子齐结实跟在后边扶住妈妈的腿。
憨女有点无所适从,刚才暴打萝卜白菜时,憨女下手最狠,因为野狼曾经吞噬了憨女的亲生骨肉。可是良田爷的一句话又将憨女提醒,这阵子看见洋芋把萝卜背在身上,憨女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白菜扶起来背上肩膀,菊花从屋子里拿来专治创伤的药,女人就是这样,一副柔软心肠,谁也分不清这件事的对与错,反正萝卜白菜挨了打,她们带罪的灵魂承受了应有的惩罚,这阵子又惺惺相惜,反过来感觉到两个女人也忒凄惶。
眼看着几个女人背着萝卜白菜进了茅屋,场院里只剩下疙瘩和楞木。细想之,刚才乡亲们的行为有点冲动,两个人突然间感觉这座村子很陌生,好像不是他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郭宇村,篱笆墙隔断了逃难人固有的那种热情,人们都变得很自私,刚才暴打萝卜和白菜时疙瘩也有些疑惑,看得出有些女人真心是出于义愤,有些女人只是图了一时的痛快,还有些女人纯粹是为了发泄和报复……究竟报复谁?疙瘩还没有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