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荒蛮的年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林秋妹好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将张东魁俘获,可是那张东魁心有不甘,急于想摆脱林秋妹的纠缠。
二十岁的小伙子不可能不想男女之间的那层关系,二十岁的小伙子也有了自己择偶的标准,张东魁想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孝顺自己孀居的妈妈,陪着妈妈说话,帮助妈妈干家务,然后他一心在外边挣钱,养家糊口。张东魁不可能找林秋妹那样性格外露的女人,更不可能找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寡妇!林秋妹只是单相思,那种简单粗暴的求偶方式也只有林秋妹那样的女人能够做得出。
自从那天晚上的尴尬事发生以后,张东魁便有意躲着林秋妹,晚上起来给牲畜添草料特意叫醒自己的弟弟东仓,弟弟有些不:“你一个人添草料还顾不过来?非要打扰我的瞌睡”。
张东魁朝弟弟使了一个眼神,弟弟在夜色苍茫中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聪明的弟弟瞬间明白,林秋妹看上了哥哥!不过这不可能,张东仓首先不同意!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哥哥找一个寡妇,他必须亲自出面阻止这场荒唐的婚姻。十八岁的张东仓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林秋妹摊牌,感觉中林秋妹也有点自不量力。
不久表弟金智清也知道了林秋妹在疯狂追求表哥,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不过三个年轻人对林秋妹恨不起来,反而有那么一种同情一种怜悯,大家一如既往地叫林秋妹“大姐”,对林秋妹表示了前所未有的关怀,终于在有一天吃过晚饭以后,弟弟张东仓直接对林秋妹说:“大姐,我想跟你谈谈”。
林秋妹不傻,知道张东仓想谈什么。这三个男孩子都很可爱,跟这三个男孩子在一起林秋妹心情愉悦,早已经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股脑儿丢弃。林秋妹知道张东魁在有意躲她,林秋妹知道想把张东魁这头马驹拴到自己的槽头很难,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那么蹊跷,明明知道无法得到,却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甚至达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林秋妹说,说得非常干脆:“大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们都来自草原,见过骆驼发情,一大群骆驼在互相追逐,力气大的骆驼往往能觅得自己称心如意的佳偶”。
张东仓知道林秋妹想用武力把哥哥张东魁征服,也说得非常绝情:“可是我们是人,人总不能不如qín_shòu。大姐,恕我直言,你们俩个在一起不般配,就像瘦驴披了个马鞍鞯,走起路来哐里哐当。再说了,这尘世上的男人又没有死光”。
林秋妹气急,感觉中这张东仓有意欺负人!她用脚尖轻轻一挑,那张东仓便双脚离地,林秋妹伸出双手把张东仓从半空里接住,稳稳地放在地上,破口大骂:“就你这逑势相(方言,相当于熊样)还想教训嫂子,要不是嫂子年纪大了,看我不敢把你们弟兄三个一锅熬”!
张东仓知道林秋妹已经走火入魔,也就不再理会。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告诉姐姐,让姐姐张东梅出面阻止这场荒唐的婚姻。
可是不等张东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哥哥,张东魁已经偷偷溜走。从长安到延安的返程货弟兄三个有意装了一些洋布、洋瓷脸盆、洋碱(肥皂)、洋糖等日用百货,故意走官路,分散****的注意力,掩护小路上脚夫们靠人力运输枪支弹药和医疗器械,这一招一开始还相当有效,沿路的检查站把目光瞅在来来往往的马队身上,忽视了羊肠小路上的走私。张东魁知道返程路上不会遇到多大的麻烦,便留下一张纸条,借口他要去督察那些脚夫们运输枪支,一撂脚走上了小路。其实张东仓走得名正言顺,三个人的主要任务还是枪支运输,大家到了延安又能见面,林秋妹虽然明知道这是张东魁有意躲她,但是也没有办法,火太急了做下的饭容易夹生,林秋妹只得跟两个小兄弟一起,一路上兢兢业业,把回头货送往延安。
张东魁沿着小路北进,沿途不断看见有脚夫身背枪械朝陕北赶路,有些人张东魁认识,便打一声招呼,有些人张东魁不认识,便擦肩而过。大家都把脑袋提在手里干这种营生,基本上单独行动,互不牵连,即使有人犯案也不会把其他人牵扯进去。
进入凤栖地盘,张东魁想回家看往妈妈,于是拐路走进郭宇村,回到家里屁股还没有坐稳,立刻进来几个国民党士兵,把张东魁五花大绑押往凤栖城。
这起突袭事件还是刘子房军长一手策划,国民党跟**的明争暗斗日渐激烈,刘军长主要是想给在凤栖一带活动的八路军一点颜色瞧瞧,借以抑制八路军的势头。他早就安排钱团长在郭宇村一带布防,一旦抓住八路军就送往凤栖,刘军长想开一次杀戒,杀一两个八路军以振军威。上一次抓住了豆瓜,闹起了那么大的风波,这一次刘军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杀人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特别是对待八路,当年捏造证据易如反掌,这个八路贩运枪支和大烟!
刘子房运筹帷幄,把人证物证摆在当面,他知道八路军会来说情,这又是一场嘴皮子上的战争。不过这一次刘军长胜券在握,他打算挫一挫八路军的锐气。
首先前来说情的竟然是郭麻子,只见郭麻子自缚其身,言之凿凿:“刘子房,我早就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你的眼中钉,你干脆连郭麻子一起枪毙”。
刘军长不屑一顾:“你以为我不敢,你早都死有余辜!滚下去”!
郭麻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