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斗子心里明白,三狼看上了张大山的女儿,于是睡到炕上跟狼婆娘商量,看那女子也是庄户人家的一门好媳妇,就是没有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商量来商量去老两口便想到了大媳妇粘粘(春花)她妈,自从前年出了那一桩尴尬事以后,亲家母再也没有进过漏斗子家。狼婆娘转过身,手掐住漏斗子的耳朵拧了一下,然后问老家伙:“前年那天半夜你为什么要钻进亲家母的被窝”?漏斗子大呼冤枉,说他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睡到半夜就糊涂了,绝对不是有意:“这根****软不拉叽的,怎么能够放得进去”?狼婆娘哀叹一声:“唉!那刘媒婆也忒可怜,赶明日让粘粘把她妈请到咱家住上几天”。
其实春花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离开她家,两年中她让大狼赶上毛驴请了几次,妈妈一次也没有进过她家的门槛,这次婆婆让春花亲自去请,春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肚子又大了起来。反正一只羊要放牧,一圈羊也要放牧,穷乡僻壤穷苦人家的媳妇生孩子成了她们的专利,往往结婚不到七八年,男娃女娃睡一炕,早晨起来一群光屁股孩子蹲在院子里屙屎,屙完屎后把尻子撅起,让狗来舔他们的屁股。
春花准备了一下,怀里抱着不满一岁的女儿,骑上毛驴,让大狼把她送到娘家,门虚掩着,春花走到院子里,叫了一声:“娘”!刘媒婆答应了一声,开了门,看见女儿女婿站在门口。刘媒婆把外孙女从女儿怀里接过,看孩子睡着了,稚嫩的脸蛋粉红,心里颤颤地,掉下一串泪珠。春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掀开米缸面缸盖子一看,已经米干面净,不知道老娘怎样维持生计,眼圈便红了。
大狼说:“娘,你准备一下,我们来接你去我们家”。
刘媒婆说:“亲家母嫌我讨厌,我不去你家”。
春花埋怨老娘:“娘,看你说的,婆婆专门让我来接你,你不要冤枉婆婆”。
刘媒婆用水抹了抹头发,把几件随身戳艘桓霭裹,把门闭上,对女儿说:“咱走”。女儿问娘:“咋不锁门”?刘媒婆回答:“家里甚都没有,贼来偷啥”?
春花让娘骑上毛驴。刘媒婆说:“你身子重,你骑上,娘能走”。春花骑了一段路又下来,对娘说:“我骑累了,咱俩换着骑”。于是刘媒婆又骑上毛驴走了一段路,走到歪脖树下,刘媒婆突然不走了,问女儿:“亲家母当真请我”?春花诧异:“这还能有假”?女儿接着问娘:“娘,你俩亲家到底因甚事闹得不愉快”?刘媒婆说:“丢人事,你别问,娘也不会说”。
到家了,刘媒婆看见亲家母出了屋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到是那漏斗子抢先说了话:“亲家母你别计较,那天黑地里我确实糊涂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能钻进你的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