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红军小战士安远根本没有想到,生命之舟会把他甩在黄河岸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山村,而且一住下来就是永远。
土匪头目疙瘩虽然在郭宇村颇具争议,但是对待外来的移民一视同仁。常有理在渭南死于非命以后,国民党和八路军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克制。王世勇队长亲自下令让张三和牛二把常有理的灵柩运回郭宇村掩埋。常有理的两个儿子常建生常贵生就在郭宇村安家住了下来。说不上谁对谁错,婆媳之间的矛盾永远是一笔糊涂账,反正两个儿子媳妇跟常有理的老婆子过不到一起,老婆子只得跟两个儿子媳妇分开另过,和小女儿常焕生相依为命。其实另过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婆子反而感到轻松。
那天母女俩去捡拾柴禾,半路上竟然捡到一个女婿,世上事就那么奇巧,无巧不成书,安远根本就没有嫌弃常焕生的资本,二十岁的江西小伙子糊里糊涂跟一个毫不起眼的陕北姑娘睡在一起。而且他们的婚姻竟是那样牢不可破,一辈子相濡以沫,生下了俩儿俩女。公元2014年,九十二岁的安远和九十岁的常焕生相扶相帮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时光,那天晚上睡觉前两位老人还跟儿孙们在一起说笑,第二天早晨孙子媳妇喊老人吃饭,想不到两位老人已经走了,走得那样自然……几十个儿孙穿白戴孝为两位老人送葬,县委县政府送来了花篮。早在三十年前安远就被政府平反,国家承认了安远的红军身份,两位老人为自己争得了尊严。
扯远了,言归正传。新婚之夜没有什么讲究,老人家把两床旧被子拆洗了一遍,两个哥哥跟妹夫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老人家搬到另外一间茅屋居住,常焕生从茅房提进来一只脏兮兮的尿盆,然后关门上炕,姑娘看起来比小伙子大方,豆油灯把两个人影印在墙上,常焕生扭头问安远:“咱俩今夜结婚,对不?”
那一刻安远也许想起了江西农村的吊脚楼以及吊脚楼上姑娘唱出来的情歌,也许想起了李妍以及跟李妍接吻的那一瞬间……也许小伙子什么都没有想,心甘情愿地飞进斑鸠的巢穴里做起了新郎。姑娘两颊被幸福烧得绯红,有种不由自主的冲动。安远却迟疑着,有点不知所以,感觉中一切都在梦中。突然间常焕生不管不顾,像一只母鸡一样扑进安远的怀中,用细密的牙齿去啃安远的脸颊,扯开安远的棉衣纽扣把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神智健全的男人不可能没有那种**,两只野鸭子终于像树藤那样缠绕在一起,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与对方吞噬。
从此后安远就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无论安远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回到家里就被常焕生的温暖融化。新婚的第二天早晨两位妻哥就站在妹子的窗前喊安远:“起来吧,跟上我们去挣钱。”
安远撕开焕生的搂抱,毫不犹豫地起来,跟上两位妻哥去赶脚。从小受过大苦的人,安远无论干啥都舍得吃苦。打听得两位妻哥是为八路军贩运枪支,安远最初的想法还是能够重新回到部队,终究在红军的队伍里干了七八年,安远对红军和八路还是充满感情,
可是第一次从长安背枪回来,八路军副队长葛有信就找常建生常贵生谈话,葛有信已经知道安远做了常建生常贵生的妹夫,跟两位同乡谈话的目的还是为常家兄妹着想,葛有信说:安远的政治背景复杂,听说在延安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越狱而逃。这样的人八路军的队伍里绝对不能收留,葛有信劝说两位同乡让安远另谋生路……
安远回到家吃了一顿岳母做的糊汤面,安安稳稳睡了一晚,原别胜新婚,那一夜夫妻俩才真正地找回了那种感觉,相互间的关系得到了升华得到了契合。第二天早晨常焕生起了个大早,她要赶在安远上路赶脚之前为安远做好早饭。安远吃了早饭后两位妻哥过来告诉安远:“你不用去了,八路军说你是逃兵,担心去延安再回不来。”
安远断绝了生活来源,安远必须挣钱养活媳妇和岳母。虽然说每次回家常建生常贵生都给妈妈生活费用,可是安远也是一个男人,安远不可能睡到家里让两个妻哥养活他。安远打听得疙瘩做了土匪头目,直接找到疙瘩家里。
安远把疙瘩叫叔,安远说:“疙瘩叔,我叫安远,七年前红军从郭宇村路过,你和楞木叔一起给红军带路,半路上捡到一个红小鬼,他就是安远。”
疙瘩知道安远。安远被杨九娃收做义子,养活在仙姑庵何仙姑哪里,后来听说被红军接走,一晃七年过去,当年的小孩子现如今长成了大小伙子。
疙瘩把安远的肩膀搂住猛摇了一阵子,有点情不自禁:“小伙子你就叫安远?安远就是你!你的故事我从八路军那里听说,小伙子有志气,竟敢日首长的女人!女人谁日都一样,为啥偏定要领导日?”
安远没有为自己分辨,安远不可能分辨。安远只是说:“叔,我现在没有吃饭的地方,投奔到你的旗下某点事干。”
可是安远不可能把李妍的故事讲给疙瘩叔听,安远知道李妍就是凤栖人,安远还知道李妍的爹爹叫做李明秋。安远来凤栖前李妍曾经让安远去凤栖找李明秋,相信爹爹会为安远作出安排。安远守口如瓶,对谁都不愿提起李妍,李妍是安远心目中的圣母,安远不可能让李妍受到一点点亵渎。
疙瘩伸出拳头在安远的胸前猛捣了一拳,然后说:“小伙子你找对路子了,你就跟上叔干!叔吃稠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