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长略微吃惊,感觉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还是原配夫人知冷知热,任何时候都不可忘记糟糠之妻。刘军长答应了一声,听见刘夫人在说:“今天你也看到了,咱们那个女婿李怀仁在装模作样,莉莉的婚事能不能保持下去还很难说。我想去长安兴善寺把那个男孩子要回来,不管怎么说男孩子就是莉莉的依托。”
刘军长想说什么,被刘夫人制止:“你听我说完。我估计艳艳的孩子之死知道的人不多,把孩子从兴善寺抱回来以后,咱们将错就错,谎称那孩子是艳艳所生。这样不为蒙蔽别人,就为了蒙蔽李明秋一家。只要李明秋一家不知道这孩子是莉莉所生,其他一切都好说。”
刘子房军长不可能立刻表态,刘军长必须思考妥当。当初把孩子送到瓦沟镇交给钱副师长夫人抚养就是替自己的女儿考虑,这孩子的生父很可能比刘军长的职衔高出许多。刘军长安慰夫人:“你提的这个问题太突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思考一下,行不?”
刘军长借口晚上值班,离开刘夫人住的宅院,进入凤栖城。从除夕晚上开始,为了方便城里城外的群众进寺庙烧香、看戏、扭秧歌,城门一直到过了元宵节才开始按时关闭,正月天这一段时间晚上城门不关。看各家商铺都已经挂出了各式灯笼,凤栖城的晚上显得祥和而温馨,刘子房军长每次从凤栖街上走过总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那种感觉可心领神会而不可言传,假如凤栖是一个国家,刘子房就是“凤栖国”的皇上!凤栖城的一切专门为刘子房而设,刘子房可以颐指气使,指挥一切!
可是此刻,刘子房有些彷徨,感觉中街道两边的灯笼扑朔迷离,仿佛荒郊野外的鬼火。那个被扔掉的女孩这阵子在那家投生?听说人死后灵魂不灭。刘子房想见艳艳,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刘子房突然有点负疚感,女孩子已经为刘子房贡献了一切。刘子房应该多陪陪艳艳,艳艳只有十八岁,十八岁,女孩子的花季。
看得出艳艳对刘子房的回来非常感激。田中夫人卢秀荣看见刘军长回来,非常知趣地走开。刘军长伸手摸了摸艳艳的脸蛋,告诉艳艳,今晚上他不走了。陪艳艳过夜。
当然,刘子房和艳艳不可能干那种事情,终究艳艳才生了孩子四五天。红烛扑闪,仿佛艳艳的泪眼。那个刚满一岁的小女孩爬在刘军长的肩膀上,稚嫩的小口一边叫爸爸一边在咬刘军长的脸,艳艳一边哭一边喊:“娴娴,下来!不要欺负你爸,你爸累了,让他歇歇。”
刘子房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推心置腹地对艳艳说:“艳艳,要不然咱们先抱养一个男孩。”
艳艳又哭了:“我会生,我能生。”
“不是那么回事。”刘军长耐心解释,“你再生十个八个我都能养活得起,这个孩子是一个老战友的遗骨。”
刘子房军长一直等到刘莉莉和李怀仁去长安上班以后,才把小男孩从瓦沟镇抱回。看来钱夫人和钱副师长还有点依依不舍,孩子抱走时钱夫人大哭。钱副师长能想开,当初刘军长寄养孩子时钱副师长就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钱副师长甚至开玩笑:“兄弟,看看,我把你的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刘夫人决定搬回老宅院居住,为的是协助艳艳抚养刘莉莉的儿子,这个儿子暂时把刘军长叫“爸爸”,把刘夫人叫“大妈”。
正月下旬的一天,刘军长又来到李明秋家里。对李明秋直言:“亲家,艳艳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一开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谎称是一个女孩。这阵子突然想开了,想为儿子过满月,特意邀请亲家为咱打理。”
李明秋猛一拍桌子:“亲家,你终于从葱地(形容人聪明了)过来了,早就应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