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一切的事物都有各自的味道,就好像小动物能通过气味分辨谁是同类,就好像妆前村里那些村民身上的死气,就好像阿骋身上的邪佞,都像极了从祭坛中逃逸的恶灵,带着贪婪和邪念,觊觎着一切活人的气息。现在又重新感觉到了那种气息,这让他对前路多少有些担心。或者说他只是担心身边的这个人多一些。
向前没走多远,老白突然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触在地上,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依然能准确的将水灵拉到一个角落,这个地方因为泥石流的作用力,青砖的墙壁塌了一大块,被挤压进来的泥土中,有水从外面渗进来。
“啊,有水。”水灵想要伸手去接,被老白抓住了手腕。
“脏!”老白阻止了水灵的动作,封闭了几千年的古墓中,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的阴毒,况且他多少能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泥石流中卷起的腐烂物,细菌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眼看着有水不能喝的感觉真是难受。水灵舔着干涩的嘴唇,她想了一下,从背包里掏出罐头。她先将罐头递给老白,让他将里面的东西吃掉,然后用铁盒接水,这样就可以稍做过滤。
她原来一直留着吗?老白没有犹豫,他只吃了一点,剩下的全进了水灵的肚子。水灵用空的铁盒接水,自己蹲坐在旁边看着水一滴滴的滴下来,砸在铁盒里叮叮咚咚的,在寂静的墓室中格外的清晰。老白将手电放在水灵的手中,她听见老白说道:“你坐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水灵确实没有力气继续走了。硬跟上去只会拖他的后腿,水灵抱着背包的手一紧,她轻声的说道:“你快点回来。”
水灵的声音很稳,这让老白微微放心,他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一笑,便向外走去。
水灵等了一会儿,不见老白回来。她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略一思量,站起身,从背包里摸出一个花骨朵样的东西握在手中,举着手电小心的向外面移去。
水灵在石门旁边停了一下,身体慢慢的向外探去。她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禁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啦?回来了怎么一声不吭?水灵犹豫着,探头向外看去。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老白一手扶在石壁上。另一只手有些慌乱地在嘴上擦抹着,手背抹去嘴角鲜红的血丝,身前的地面上,好似被血浇过,斑斑点点是暗红的颜色……
水灵怒气在胸中汇聚,纤细白晢的手指紧握成拳。
“我没事,只是被掌风扫了一下。这些是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手电光芒一闪,老白看见水灵眼光纠结,脸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他开口解释。
水灵没有吭声,上前扶了老白。慢慢向墓室中走去。
老白微微一顿:“我带了几枝枯木回来,这样,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进来。”
“我不累。一起去吧。”不放心老白的伤势,水灵还是跟在后面。
水灵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这叫几枝?应该不能算枝了。应该是木板才对吧!几尺长的木头,足有七八寸厚。在这古墓之中,哪里找到的木头?他该不会刚进门,就抽时间去把人家的棺木给拆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太地道了。
水灵深吸一口气,正想伸手去拖,老白已经抢先了一步。
“我来吧。你拿不动的,还是进去休息吧。”老白来回两次,将木头全数搬进墓室,手起刀落,木头变成了大小均匀的木块。
“你会点火吗?”水灵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老白有些奇怪地看看她:“我带了火折子。”
“那就好。”水灵心想身上不带这些东西也不会用的好象只有自己。生了火堆起来,墓室中顿时明亮起来,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水灵将罐头铁盒架在火上烧,给接的水消毒。一阵沉默过后,水灵开口:“那些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连你都会受伤。”
“它们可以叫做尸灵。其实就是祭坛中逃出来的恶灵,曾经被选中的紫灵和白灵都是有灵力的,即使他们被食骨吃肉,被囚禁在神潭下面两千多年,他们的灵力依然存在,祭坛被毁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外力的作用,恐怕是有一部分恶灵逃了出来,更糟糕的是,它们很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操纵。它们吃了活人之后,可以暂时的长出类似于正常人的皮肉,但是,早已失去血肉的它们,无法长时间的维持这样的表象,它们从内脏开始,会慢慢的腐烂,直到皮肤完全烂掉。所以,为了维持正常人的外表,它们必须不停的吃活人的血肉,就像人们曾经对它们做过的那样。
尸灵身手极快,而且不会有感觉,一般的掌力伤不了它们,如果遇上用毒的敌人,对它们也是毫无作用。但培养一个完全的尸灵极为不易,不但成功的机会只在万一,过程中还有反噬之险。多少年来,虽有传说,却无人见过。”
水灵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是说洪砚,还有阿骋。”
“阿骋——他应该算是成功的一个吧!”老白深吸一口气,克制想要抬手抚胸的冲动,胸口还会闷闷的疼,如果不是楮楚料到先机,将短刀放在他的行李中,恐怕他对上阿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最好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那她要怎么办?老白不敢想这一点。
“以你的看法,尸灵会有弱点吗?” 水灵问道。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断无只受生而不受克之理。只要击碎它们的头盖骨,它们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