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式的春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田老三与周氏早就挑出了颗粒大饱满的谷种,先是泡的发芽长长后,才撒进事先整理好的育苗田里。
分家后单独从事农活,田老汉不放心儿子们,就挨个儿的去各房看一眼,见没他什么事儿,也就不多嘴说啥了。
田老汉与尹氏目前依然跟着田老五两口子生活,经常也帮着四房看护孩子,偶尔帮着煮煮饭,而周春草是新嫁娘,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两老高兴。
五房的田地,劳作主力有田老五,春草每日里把事情做完后,就会去田地里面帮忙,她在娘家就已经把自己当男儿使用,嫁过来自然也闲不着。
细雨绵绵,记得老五出门前没有带蓑衣,春草拿了他那套蓑衣,自己穿戴整齐的急忙出门,只回头对尹氏道:“娘,我先给老逅退蛞氯ァ7鼓任一乩丛僦蟆!
尹氏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田老三与周氏就是这个时候进了祖屋,他们一来是想跟爹娘说一声买果园的事,另外也是说说香皂的事。
见了老三两口子,尹氏神色淡淡的,年纪大了,心思免不得重一些,她这些日子时常也在想,若是筝筝没有出事,那老三俩口子手里握着那么大笔的银子,也许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一辈子也不会得知。
且,明明他们知道兄弟妹们日子不好过……
有些事越深究心里越不好受,尹氏立刻阻止了自己没必要的联想,对田老三道:“找你们爹吧?他还在你们三叔那儿,我去喊他回来。”
“娘,你就别去了,我去喊一声爹回来。”周氏道,她脚程快,来回打一转也就是几下的功夫。
等周氏离开了爹娘房间,尹氏与田老三面对面,田老三有些尴尬,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嘴。
田老三自认为事无不可对父母言,长这样大,唯有香皂这件事隐瞒了老父母亲,前儿是因为着急闺女的事,没时间深想,这些天空闲了,羞臊的他都不好面对田老汉与尹氏了。
见此,尹氏问道:“下了谷种后,你地里打算种些什么?”
田老三赶紧道:“往年也是种玉米的,今年我们也不改变了。”
尹氏点点头,又道:“你四弟他们今年都该种黄豆了。”
“种黄豆很可以,这样老四他们就不用再花钱买豆子了。”田老三赶紧道,依他看也该如此,两三个月来田老四豆腐生意不错,因为村里人种黄豆少,每次用完就得去镇上买豆子,零零散散也花去不少钱。
母子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田老汉也回来了,他现在是烟杆子不离手,一进门就猛吸了一口,然后问道:“你三叔的牛得他们耕完田后,才能给我们用,老三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犁田不用牛的话,只能靠人力挖,那可真就是老辛苦的活了。
田老三正了正身子,然后道:“爹,我和阿琴都决定买一头牛回来,今儿来也是想让你帮忙掌掌眼,去镇里看看那儿有好牛卖。”
田老汉与尹氏似乎毫不吃惊,田老汉沉思一番,最后道:“有余钱是该买头牛家来,以后好生喂养,也能造福家里人。”
地里刨食的人家,耕牛比人命根子还贵重,买一头牛,起码几十两银子,朝廷也深知耕牛的重要性,明确规定老百姓买牛后还要去县衙上户,无故不得杀牛,生老病死后,也要上衙门报备。
而田老汉活了几十年也没能力买上一头牛,他三弟倒是因缘买了一头牛回来,自此后家里用牛得去问三弟借,三弟倒是很痛快借,不过也得等到他们的农活完了后才能借用。一直以来,他心里就很期盼自家也能买上一头。
这次,老两口子得知三儿手里有钱,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偷偷的商量一定要让三儿给买,这不,一开口田老汉就出言试探儿子的反应了。
好在儿子很上道,田老汉抚着烟杆子,心里很欣慰,脸上就露出笑容来,道:“你们年轻,门门道道你们是不懂的,明儿爹与你一道上镇里去看看。”
尹氏也没料到儿子儿媳那么爽快答应,便笑道:“让你们爹陪着一块去。不过我是一定要说一句话的,今后你几个兄弟要借牛用,你两人可不能使脸子给他们看。”
家和才能万事兴,对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尹氏再也不想看见了。
田老三是儿子,父母的话当然会听,周氏知道尹氏这句话是有意对着她说的,于是也跟着笑道:“瞧娘说的,大哥弟弟们用,我们还能不借呢?咱们三叔三婶这些年都那样大方借与我们家,我们肯定也不能落后。”
田筝的三爷爷三奶奶两老口性子是真的很好,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所以不存在分家之类的矛盾,跟田老汉一家关系也特别好。田老汉儿子多,每年还都会帮他们干活的。总之,爷爷奶奶理想中就希望儿子们分家后该像他们一样。
见儿子儿媳都很听话,人心都是肉长的,田老汉与尹氏两人不由也为他们思考了,尹氏就道:“你们的银钱都好好收拢,别给你几个兄弟知晓了。”
田老三红了脸,赶紧道:“娘,香皂方子赵掌柜今次给了五百两,剩下的过几月在结算。我们这次就想把这五百两给你们用。”
说完,周氏立即就把包袱打开了,里面有一百两的现银,还有四百两的银票子。
田老汉与尹氏同时站起来,说不惊讶是假的,可是他们也不会白白接受儿子这样大笔的钱,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