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虽然多是任性,但是她对父皇的纵容有甚于任何人。她素来爱护我们如命,是什么事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不惜伤害自己和期盼了许久的小妹。’小小的身影沐浴于晨光之中,他知道,母亲一定是气急了、也伤心极了!
母亲那么怕黑,如不是有心事挥之不去,断不会连夜里都不休息一直赶路。
“小白,他是谁……”望着身侧看不清面容的人,斋慕紫喃喃地问。
可是一转脸,小弟就先走了,“小白,小白!你等等我!”追上去时,早已没了人影!
人家都是“晓行夜宿”,姒寒雨偏偏连夜赶路。
一路入了皇宫、进了寝殿将门合得死死的,一头扎进被子里便不动了。
“九皇子,小姐她怎么了?”小诗挺着肚子,看见斋慕白落寞地立在门口,莞尔问道。
“别理小白,我们母后怕是怀了小妹正闹情绪呢!人家不都说孕妇最容易如此?诗姨,你都给月影叔叔生了一个儿子,也该生个小妹妹了!”后面赶来的斋慕紫见小弟对诗姨如此无礼,大踏几步赶上前来打圆场。
听见斋慕紫的话,小诗抚了抚肚子,笑意更深了。
“还不去帮夜叔叔干正事,待会儿那群吵人的家伙又该来扰娘休息了。”斋慕白仍是板着一张脸,仿佛真正年幼的那个不是自己而是他七哥。
“为何又是我?”每次都让他去跟六位皇兄和皇弟周旋,他也想陪着母后。
“你大嘴巴,易惹怒娘。”八个字,精炼地概括了他唯一一次放七皇兄与母后单独相处的经历。
“小白!”斋慕紫好歹也是个哥哥,弟弟当着诗姨的面这么说他,不免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事实如此。”不因七皇兄生气而改变对母亲的忧思,还有就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的恒久不变淡漠表情。
“好吧。”扁了扁嘴,虽然不服气,但斋慕紫还是听弟弟的话去应付那群兄弟了。
待斋慕紫一走,斋慕白与小诗对视一番。小诗会意地笑了笑,颔首转身也走了。
“妹妹,娘生气了。你一定乖,不然生出来就不漂亮了。”面向母亲床榻的方向,小小年纪就冰封了的容颜上浮出了一丝温度。
也难怪姒寒雨最疼他,生了那么多孩子,只有他不论何时、何事都能想到她所需的地方。
好像斋慕白生出来就是为了照顾母亲一样,单手抚着寝殿的门板,喃喃地说,“去弄清楚,母亲这般到底所为何事?”
本来他不想插手双亲的事,可是他就是受不了母亲性子不鲜活的样子。
对自己最亲近的属下发出信号,悠悠地下达了命令。
时光荏苒,姒寒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斋暗尘却比往年出宫还要频繁。
一日午后,姒寒雨扶着肚子望着性情冷清的儿子。
“小白,去让你几个皇兄劝劝你父皇吧。”梦魇日渐清晰,姒寒雨竭力放平心态,不让任何事情扰到腹中孩儿的健康成长。
“劝他什么?”已经过了好久了,母亲不哭不闹心中似乎平和的不愿意他们的父亲再介入她的世界。
斋慕白不喜欢仍然这么年轻的母亲一副老气横秋的心态,他比任何兄弟都依赖母亲。
“劝他,若是喜欢,就将那女子迎进宫吧!来回奔波,太辛苦。”姒寒雨心中很苦,苦到淡然不想再见到她真正爱上的人。
以前,她看过这样一句话“当他喜欢你时,你不喜欢他;当他爱上你时,你喜欢上他;当他离开你时,你爱上他。不知道是你爱的太晚,还是……”
姒寒雨在想,如果斋暗尘打定主意喜欢上别人,她绝对不会死缠烂打。
她对斋慕白说的话,到了最后七个字,未免让自己觉得有些讽刺了。
“娘,其实父皇他……”斋慕白转盼想要劝母亲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母亲拉住了他的手。
“也不知道我所剩下的时日够不够生下她,万一我的神灭于此,她来投这次胎,该有多冤枉。”斋慕白见母亲暗自出神,拉住他的手无意识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听话的妹妹只是轻轻地和他打了打招呼,而母亲似乎只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
“娘,你休要胡言乱语吓儿子。什么神灭于此?”斋慕白小小年纪就满腹经纶,当然听得懂母亲口中的“神灭”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妄自抽回手怕惊到母亲,却又气母亲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吓他。
“儿子。”他母亲居然将他的头压在她的肩头,很亲切地抱着他。
以前只有他缠着母亲时,才有过这种待遇,姒寒雨浅浅地唤着斋慕白。
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娘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这些事本该是叮嘱你们父亲的。可是,现在似乎不用了。娘只说一次,你要听好了,不管你信不信。”嘤咛似的讲着自己身后事的开场白。
微顿了一下,“娘不是醇国人、渊国人亦或是忘忧人。娘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皇帝。那里的女子不必在炎夏因什么所谓的‘礼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那里…唉…总之,娘近来频频梦中回到了那个地方。”抚着斋慕白的头发,说着自己的故乡。
“恐怕…不能陪在你们身边,看着你长大,看你被一群女子仰慕的一天了。”回忆终了,姒寒雨怅若所失,她每讲出一个与此时不同的“风俗”,斋慕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