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仙之的记忆很模糊,在多年的明察暗访之后。
只有十年前的一个雪夜,他见到了母亲的画像,可只是那么一眼就被宫人们抢了去烧尽了。
此刻,镇云魄对他没有毕恭毕敬,他倒成了一只牵线木偶,任她推着按下。
“不过多高兴,别冲娘娘掉眼泪!”方才与月光凝嘱咐时还是和风细雨的,到了泷仙之这里就变成了电闪雷鸣。
此番世间禁忌很多,例如现在泷仙之哭不得。
“你上哪儿去?”泷仙之抓住欲转身出门的镇云魄手臂,神情上没有慌张,不悦倒是多一些。
“怎么,既是亲娘,还怕不成?”镇云魄这招也是跟她娘学来的,娘说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拨开被自己的话呛得失神的泷仙之的手,将泷仙之与月光凝桌上中间的茶器移到一边。
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两枚“云魄”,月光凝面前见“云”,泷仙之面前显“魄”。
“自不是怕娘,是我身畔跟着的‘那个’,为何不在?”泷仙之的手被镇云魄捏着衣袖提放在面前的“魄”上,而月光凝则依样自己的手放在“云”上。
霎时间,两枚铜钱之间有一条淡红的“线”显现出来。
存心知趣让出场地给泷仙之母子俩“团聚”的人闻言一凛,‘是了!他怎么无缘无故地不跟来呢?’
指尖卜算几次,眸子长大看向正满眼慈爱地凝望着泷仙之的月光凝。
“凝妃,今日不是相聚佳期,他的和我去救…一个重要的人。”拨开泷仙之放在“魄”上的手,匆匆地交代一句就去扯泷仙之的衣袖。
“你当这是你们镇氏么?为何诸事皆由你来定夺?”泷仙之已然见到朦胧如他记忆中一样的虚影渐渐地清晰,却一下子被镇云魄反复无常地破灭掉了。
若是没有希望也便罢了,最恨人、揪心地就属这被扼杀在眼前的希望。
“我问你!尊严、父亲,你选哪样?”本来镇云魄时不愿意在月光凝面前讲出这话的。
只是镇云魄没预料到泷仙之居然在她觉得事情紧急的时刻与她讨论“该谁说了算”?
“回头再向您解释,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全家团聚’!”镇云魄向月光凝硬挤出一丝淡然的笑。
转头拽了一下正不明就里盯着她看的泷仙之,“还不快走!”
镇云魄初见泷仙之和那阴魂时就觉得有问题,如是一丝关系都没有两者怎么那般相像?
‘娘说过,世上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就像世间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我这两日为何如此迟钝?现在赶去希望还来得及!’
莫名地,对于那阴魂能否存在下来镇云魄心焦得很。
一时情急,竟再次使出自己从师公和母亲那儿学来的功夫。
自己率先飞身跃出院墙而后向镇氏老宅,月光炒饭和冠九天只觉眼前一闪就见泷仙之像在追什么似的向出府的方向去了。
不等人思量,二人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