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来的时候,隋意和羽落泉都站在潭周黑暗和外面午后阳光的边缘之上。
“太阳——”隋意被放下的地方离她热爱的阳光不过两步、她的两步。雀跃的嗓音无以言状地让羽落泉即便不去看也足以知道她有多开心。那娇媚的太阳也为她那兴奋的柔柔一声黯然失色。乐呵呵地大步跑向阳光之中,见她抬步羽落泉本能的怕她在阳光中消失想要上前拦住她。但因为那声“太阳”把他的“神”都分散没了,片刻的失神,随意提就已经站在阳光里了,安然无恙。
“别动!”见隋意要向阳光更强的地方跑,羽落泉下意识地叫住了她。这一声,只是为了怕有什么闪失。隋意真是不怕阳光是羽落泉没有想到的事,所以就没有做好自己也要去阳光里的心理准备。
“为什么?好暖和呢。”隋意先是应声才驻了足,随即一转身笑容极其灿烂地展开双臂想要吸收更多的温暖。终于找回了久违的活力,舒服地眯起眼反问还立在黑暗里那阴柔的“男子”。
羽落泉唇边漾起了宠溺的笑,他从来不知道一缕幽归他溺羽潭中的魂可以在阳光之中笑得这么千娇百媚。抬足想向她走去,阳光中的人却向他伸出小手,让他止步。
“怎么……”难道他这么配不起她么?才让她这么不情愿和自己站在一起,口中轻问了一声。
“你到阳光里没关系么?不会被晒伤?”跑远了的“魂”又折回到他面前不远的地方,脸上仍挂着一丝热度未消的微笑,闪动着大眼睛道。
“你都没事,我自然也没事。”原来她是在怕他“受伤”,他会受伤么?一句在他心中似誓言的话传入隋意的“大脑”里“粗加工”以后就成了他和她是同样的存在。所以他们才都可以这么特殊地不怕阳光,大大方方地做鬼。
当羽落泉从黑暗中踏出去的时候,淡淡的黑暗尾随着他又向外面扩张些许。隋意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大帅哥负手在身后、微微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靥凝视着自己。
“你应该穿鲜艳一点儿的衣袍,这件玄色的不配你的脸色。”看多了“穿越后的隋意,有一种“着衣定式”。例如,像是羽落泉这样的男子,就应该穿得花俏一点儿。那样才能衬托出他应有的“审美水平”,反正隋意这么觉得。所以,她上前扯起羽落泉那“死气沉沉”的行头,蹙了蹙她那并不怎么好看的眉头。
“男子着艳服???”被她扯住衣袖,在谁看来都像是隋意在讨好羽落泉。所以当她说“他应该穿鲜艳一点”和“衣着相较不搭调”时,他只有一点点的诧异。对于阳光没有一点不适,更是沉浸在她这么可爱的与他讨论服饰的温馨气氛中难以自拔。
“不是艳服啦!是颜色浅一点儿的衣服。”给点儿阳光就灿烂,隋意也觉得这样的相处融洽多了。她了解到羽落泉是那种“外柔内较刚”的正常“男魂”,自己所讲的事情也就开始“官网”而非“八卦”起来。
“那有什么区别?”在羽落泉看来,什么样的衣服都是用来蔽体的,却是没什么分别。他一本正经地与隋意细究本不该多做纠缠的问题,如此一来问题的重心也就偏离原轨道了。
“嗯嗯嗯,没区别、没区别,就是好看一些罢了。”隋意无力去和他争,羽落泉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所以悻悻地放开了那两只扯着人家衣袖的手,转回身向阳光更强的地方走。边走还边咕哝着,声音小到让人听不见。
‘她说好看?’羽落泉不是人,而他的能力也早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那话他听见了。虽然在他们的想法里“好看”是用来形容、赞美女子的,但隋意对于他而言自始至终都是特殊的存在。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把那两个字理解为隋意在夸赞他“俊美”。思及至此,唇边的弧度划得越来越大。
“隋意,这样的颜色可好?”忽然被叫住而转身,一色的淡紫让羽落泉略显大气,隋意摇摇头。她的眼前一花,一身水蓝的衣袍又妖冶地呈现。
“你会错意了,我所讲的鲜艳一点,是相较你之前那件玄色的而言。”怪她开始的时候没说清楚,做“冥思苦想”状后才复开口,“绿松石的色泽刚刚好。”那种非鲜艳的绿映入她的脑海,在头脑中,将那样的颜色与羽落泉的形象重叠在一起是刚刚好的。但是她自己讲完以后,对上羽落泉那不解的神情,就想到他不一定见过绿松石。而后便到处寻觅带有那种颜色的东西,可是四周虽有阳光却寸草不生,草都没有上哪去找那种绿呢?想着想着,“哎呀!我真笨!”找了半天未果,才恍然记起自己手腕上不就有一颗原来做项链坠子的绿松石么?只是当时她因为不喜欢戴项链,才把它编在手链里带着玩儿。如是平常,她一定直接拉起衣袖把手链取下来。但是与夙渊相处久了,让她养成了知道“避嫌”的“坏习惯”,隔着衣袖将手链的活结打开才拿了下来。
“就是这个小石头的颜色,来!变一个!”拉起羽落泉的大手,把纤细的手链放进他的掌心。或许是晒久了太阳的缘故,羽落泉觉得那捏着他两根手指的小手不再凉津津的。
摊开的手掌中躺着一颗小小的“绿松石”,周身一片漆黑。天黑了?不,是羽落泉在隋意不情愿的情况下又把她带回潭底。
这已经是第十三日了,晒太阳以后的第十三日。隋意依旧闹别扭地坐在离羽落泉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