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镇云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只身跳进结界而不计后果。
“傻子,叫你没听见吗?怎么还向前走?”镇云魄落在壤驷绝尘身后几十步的地方,稚气且恼怒地愤愤然,若不是他肉眼凡胎自己用得着跳进圈套里吗?
她想,如果可以后悔,她一定会理智地走开,才不会和壤驷绝尘一样犯傻。
只是,后悔药无处寻,她纠结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壤驷绝尘看了看那殿室内的幻影又回首看了看身后很近的镇云魄。
然后竟傻笑着对身后的镇云魄说,“这是什么道理,到处都是你?”
在这刻,镇云魄怔住了,她只顾着生气,却没想到壤驷绝尘为什么要到这来,因为什么样的理由中了计?
“你,是在找我?”镇云魄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窝心”,娘没对她解析过此类的事情。
“海上风浪大,又在夜里,哪能放心?”壤驷绝尘完全确定了身后这个才是真的镇云魄,因为展颜冷清而且不理世事一般的女子才配得起他的青睐。
“是么?也是。”只当壤驷绝尘是在陈述意见事实,先是不解他为何如此紧张自己的问了一声,而后又自问自答地阻断了他继续接话的可能。
镇云魄一本正经地让壤驷绝尘无话可说,在壤驷绝尘眼中,她明明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子。却有着一颗不理尘世老气横秋的心。
壤驷绝尘当然不知道,在镇云魄以着斋慕思的身份逃出生天那一刻,她的心,就不会为任何一个男子而动。
是家人的不放心。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以至于遇见这么多优秀的男子,镇云魄还是心如止水,没有涟漪、不起波澜。
“那里面的是幻术,上一次当的是单纯,上两次当的就是傻子。”镇云魄依旧这样的强调谆谆教诲着壤驷绝尘。见壤驷绝尘听了这话还笑得出,复道,“笑什么?我娘说的不对?”
教育人家的话,都是镇云魄从她娘说她的话中生搬硬套来的,她觉得这样用着合适,那么就这样了。
“你娘说的?”壤驷绝尘对镇云魄更加好奇了,她说的那话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是趾高气扬的训斥,反而让人既觉得受用又明白她是在关心你。
“啊,我娘说的都是对的。”镇云魄轻“啊”了一声,表示事实如此。围着壤驷绝尘的身边转,向各个方向看着,想要从中找出破解之法。
但是,除了方才那处被自己破开又重新自我修复好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的裂痕,根本找不出缺陷。
这时的镇云魄才惊觉不对,“糟了!”她暗叫不好。
‘原来那个胖子的主人不是只想干掉壤驷绝尘。那人是想要将我们俩聚在一起,集中杀掉?’镇云魄悔恨自己的不冷静。
“怎么了?”壤驷绝尘在黑暗之中,依稀可以从镇云魄天之嫁衣上面泛出的点点光亮看见镇云魄的脸色,此时的她似乎心情很差。
“还不是因为你?”镇云魄气恼地胡乱说了一句。
“我?我怎么了?”看着镇云魄壤驷绝尘就觉得很好,所以根本没有心情去想生气与否的时间。
“你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不用脑子啊?那个胖男人都用界术在一天里诱惑你两次了,你还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真傻!”镇云魄嘟嘟囔囔地委屈极了。
“那还不是因为,想要护你周全。”被镇云魄这么“一训”,壤驷绝尘觉得十分有道理,平日里的火爆脾气也没有了,乖得像只小绵羊。
“护我周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在说这些时,心里只不过是小伙伴之间的吵吵闹闹,无关什么大的痛痒。
可是,这句话却入了壤驷绝尘的心。
是呢,好像只是不到一夜的功夫。镇云魄已经施以援手救他第二回了。
从幸福的泡沫中走了出来,壤驷绝尘看了看周围,还是一切如常,甚至还能感觉到海风透过残垣断壁吹到自己的身上,没看见镇云魄说的界术。
“能不能再用这个让我看见你说的东西。”壤驷绝尘只手伸到镇云魄的面前,展开自己的手指,那枚“云魄”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
“它,没碎?”镇云魄不可思议地看着壤驷绝尘手中的“云魄”,那不是“云魄”使用后该有的结果,照理说,它应该碎成粉末才对。
“嗯,好好的。”壤驷绝尘一手伸向镇云魄身侧,拉起她没有握棒的手。另一只手将“云魄”放进她的手里。
结界在人的身上使用“云魄”镇云魄没有试过,因为她知道那样做会虚耗人的精元,不是件可取的事。
见镇云魄摇摇头,壤驷绝尘有些失望地道,“为何不可?”
镇云魄想要直言不讳,却忽然间想到结界外那只“小乌鸦”可能还没死,大大方方地让人家知道自己的底细毕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她不说,也不看壤驷绝尘,一看他就让自己有种非得告诉他不可的感觉。
照旧寻找自己想要的“突破口”,可惜依然无果。
就在这时,结界之外忽然明亮起来,透过那层人不可见的薄膜,壤驷绝尘看见了母亲还有她身畔侍奉多年的“侍女”。
“娘,这回不用费力讨好他了么?”母亲身旁的女子,无心且无脑地问着壤驷绝尘一直以来最最信赖的母亲。
妇人一身华服都是玄色,只有那张美艳的脸庞和一双细致的手是白的。
镇云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