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小诗,姒寒雨和斋暗夜相视一笑。
“寒雨姐姐原本就这样?”斋暗夜怕极了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他的性子也直爽,再加上“童言无忌”便问了。
“我自己也说不好,等你与我相处久了,自己找答案吧!”姒寒雨放下自己手里已经温下来的粥,淡淡地笑了一下才对斋暗夜作答。姒寒雨其实是不擅于与这种“关系”的小孩子相处的!
“大哥不允我在人前叫你姐姐,那又是为何?”有的女子回答过他“对”,有的则缄默不言,只有姒寒雨给了他一个与众不同地回答。如在平时,他定会将其作答看成是“城府”深的模棱两可作罢。但是兄长曾在信里面对他提及过这样的字句“此女子聪慧有余,但在许多事上都大而化之,对她之言不必做太伤神的思忖”。想起这话,他也就不再对姒寒雨的话做太多思考了。
“那是我们的相处方式,他像你这模样时才没你这么谦逊有礼。”姒寒雨轻轻地吞下一口粥,为的不是饿而是润嗓,随即又将端起来的粥碗放回方才搁碗的矮凳上。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自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姒寒雨天生就让人觉得亲切,斋暗夜听得心里美美的。
“母亲也是这样讲,她常说大哥仗着自己惹人喜爱的童颜,对别人不客气……”斋暗夜觉得这个“嫂嫂”与娘亲的想法甚为相同,遂而把他从娘那儿听来的关于兄长许多异于常人的事都将给姒寒雨听。例如,娘亲怀胎两年多,众人那时的非议,兄长是怎么遇见他师傅的……
斋暗夜当然不是个爱张扬的孩子,只是他看出姒寒雨神情明明很疲倦,对他的叨扰竟一点儿烦色都没有,足以见得姒寒雨是个好性子的女子。未见到人时,他还生怕兄长是被人骗了。但想想,兄长何等机敏?见到了人,也正如姒寒雨所言,要自己去观察的才是真。
“他该不会,真的是个妖孽吧?那我可不敢嫁了,万一他要是一不高兴,吃了我,可怎么办?”听了“未来小叔子”那一席神乎其神的讲述,姒寒雨很配合地神秘兮兮地道了一句。
“不不!大哥就是性子怪了些!要是他真心相待的人,他是不会伤害的。”姒寒雨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许是她天生就不带“骗子”的长相,孩子还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反口讲出来的话,让人听了,还真觉得斋暗尘是有问题的。
“我可不敢以身犯险,我这就和爹娘说去,我不嫁了!”姒寒雨像模像样地掀了被子踩上绣鞋想下床转一转,大概是躺久了,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还有些晕晕的。怎奈她就天生了一张闲不住的嘴,即便再没精神还不忘逗斋暗夜两句。她怎么还会怕呢?听了“小叔”给的“资料”,原本对斋暗尘不太感兴趣的心,一下子萌生了好奇。她上辈子最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这辈子仍是如此。
“姐姐,别去!我可不想大哥讨个凶巴巴的女子回来当嫂嫂。”斋暗夜急了,上前去拉姒寒雨。一个小孩子,虽习过武,究竟也没有一个成人的力气大。只是姒寒雨本有些晕,被他这么轻轻拉一下,不知怎的竟重了些。眼前一花,顺势就倒了下去。
“夜儿,你怎么这么鲁莽,她的身子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半昏半醒之间仿佛听到了斋暗尘痛斥弟弟的声音,努力睁开眸子发现他正从后面单手扶住自己在怀里。
“疾言厉色地干什么?原是我和他闹的,他一个孩子能有几分力气。暗夜别理他,去找小诗玩儿去,我没事!好得很!”姒寒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身子弱成这般田地,只是无缘无故地让斋暗夜白白受委屈心里很过意不去。虽已极不愿意开口讲话,却还是迫使自己为“小叔”平反。自己讲话之前,先用手捂住了斋暗尘的嘴。她现下所剩气力不多,可不敢担保抢话能赢得过这个“别扭”的家伙。
被病人保护还稍带安慰了一番,斋暗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但那滋味多数是窝心,他娘亲都没有在他受罚时这般为他据理力争过。所以,他暗暗许下诺言,定不许任何人欺负“嫂嫂”。孩子究竟是孩子,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是他太小孩子心性罢了。
“发什么呆,快去吧!”‘臭小子,你再不去,我就撑不住了。’姒寒雨携带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在她的认识里,斋暗夜根本都还是个孩子。但这个时代,斋暗夜长及八岁时起就已经没人当他是孩子了。享受了近三年“非孩童待遇”,忽然有人如此呵护他,让他一时愣在那里。受罪的倒是姒寒雨了,她知道自己倒在斋暗尘怀里就已经很羞了,这“机灵鬼”还在这时候发呆?姒寒雨心里有些泄气,强烈怀疑这兄弟俩是故意的。
斋暗夜“哦”了一声,也不理微怒的斋暗尘便跑出房去了。
其实,就在姒寒雨和斋暗夜讲后面几句话的时候他就在门外了。他也对弟弟的心性心知肚明,姒寒雨逗暗夜的话他更是听懂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因为弟弟的鲁莽而发了邪火,毕竟他事先已再三叮嘱过暗夜,对待姒寒雨要“轻拿轻放”的。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因为这场“小风波”也有收获。
看到怀里的人蹙眉斥责自己不应该“怎样”时,他…很开心!异样的情愫,再度莫名地攀上他的心头,若藤蔓一般一点点儿生根长叶在他心上依附并快将其整个包裹痴缠了。经过这几次,那感觉愈加明显。他知道他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