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瑟瑟绿春寒,晨光雾气两相伴,梅花暗度雪粉妆,又听爆竹远近间。
又是春节临近,又是春寒交替来临,三清山步匆匆,归心似箭,他要赶回家里过农历新年。想到家,他的心里就会充满了浓浓的暖意,家里有俺爹俺娘,还有妹妹秀秀。不,三十夜全家人坐在一起守岁时,秀秀已是自己的婆姨。
他脚下一面赶路,一面在心里盘算着,结婚后秀秀是不是还叫自己小哥哥,他相信秀秀不会改变习惯。他是不是也还叫秀秀为妹妹,这样有点不好,有些不伦不类,会不会让不知道的人产生误会。
他突然想到俺爹,就和俺爹称呼俺娘那样,叫秀秀老婆子,可是他马上又觉得不满意,这样会把秀秀叫老的。他想起俺爹有时候称呼俺娘是孩他娘,对,就叫秀秀为孩他娘。
走着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叫法不妥,俺爹叫俺娘为孩他娘,是因为他们有秀秀和秀秀的哥哥,而他和秀秀不会一结婚就像鸡下蛋似的,立时就会有孩子,没有孩子哪会有孩子他娘。
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他和秀秀一定很快就会有孩子,秀秀也一定愿意为他生孩子。他相信他和秀秀一定会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他觉得脸上有点发热,暗自笑自己没有出息,想婆姨想的猴急。
小不点想起结婚时要送给秀秀的礼物,从怀里掏出一副玉镯,在初升的阳光里,玉镯通体通亮,子母绿的玉镯就像家门前春天的小溪,清澈的没有一点杂质。
玉镯是师傅拿给他的,是师傅救他时从母亲遗体上取下来做为孩子留念的记物,小不点年幼时师傅不敢拿给他,怕淘气损坏了。当他被逐出山门时,师傅因为心里乱忘记了,但是师傅相信弟子一定会成为江湖里风云人物,不愁找不到他。
尽管武当上上下下都提议让小不点重回山门,师傅没有答应,师傅支持弟子退隐江湖,和秀秀在市井间过着常人的平淡无华,幸福恩爱白头偕老。
他记住了师傅的话“把玉镯作为结婚礼物戴在秀秀的手腕上,这是婆婆的祝愿,比人世间任何的宝贝都值钱,更有纪念意义”。他一定会遵从师傅的话去做,他也相信秀秀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师傅知道弟子要退出江湖,却不肯收回雨虹剑,师傅淡淡地说“留在身边吧,雨虹剑就像师傅在你小时候一样,随时随地的呵护着你。”
小不点给师傅磕了九个头,当他抬起头时师傅已经走了,他看不见师傅的脸,但见走去的师傅背影有些萎缩,走路脚步有点漂浮,他的眼角流出了晶莹。
他给六位师兄每人磕了三个头,留下了一句话“小不点不能尽得孝,恳请师兄们代劳。”
小不点给师兄们磕完头,毅然的转身离去,他不是在走,而是打着马在跑,师兄们在后面喊得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眼里的泪就像武当山洗剑溪的水,直到走出大山才消失。
雨虹剑就在后背插着,身上还是背着蓝布包袱,蓝布包袱皮已不是原来的那一块,那一块已在和少林弟子拼杀时损坏了。现在的这块是师傅新送的,但是,它的颜色依然很旧,也是师傅走江湖时的物品。
他又一次走到了小溪边,小溪比他上次离开时水流窄了许多,小溪两边结着薄薄的冰茬,看来小溪还没有人走过。他走过去蹲下轻轻地撩开冰面,捧起溪水洗了洗脸,马也低头饮水。
他站起身望向几十户人家的村落,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可惜交通不便利,买点东西和看郎中都不方便。可是,只要秀秀愿意,他会心甘情愿的陪着她老死在山村里。
他打马来到家门前,不巧院门又是插棍看家,他径自走了进去。屋里的情景让他诧异,摆设虽然依旧,可是物件上面落满了灰尘,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他站在屋里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家除了七兄弟老大和清书知道,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家里一定不会因为他出事。会不会家里有了银子,爹娘终于想开了,在城里买了房子。或许搬到秀秀的哥哥家住去了,他觉得只有这两个答案是对的。
他想俺爹俺娘和秀秀一定会知道他会回来,也一定会在邻居家给他留下新家的地址,他脚步轻快的走向了二丫的家。
二丫早已出嫁,就嫁给本村一个孩提时一起玩的伙伴,已经两个孩子了,小不点每次回来秀秀都会送给她一些新鲜的物件,所以他和小不点很熟。
二丫正坐在娘家的院子里,手里做着针线活,逗着三岁的孩子。听到院门口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由于小不点穿着道服,头上盘着高崇的道鬏,一把剑插在肩上,二丫初始没有认出,这里地处道教山下,见到道士很平常。
小不点站在门口轻声的问;“二丫妹妹,秀秀一家到哪里去了?”
听到问话二丫细看了一下来人,突然抱起孩子尖叫着“鬼呀”跑向房间。
二丫的举动把站在院门口的小不点吓一跳,回头查看没见到有人。尖叫也惊动了屋里人,屋门口出现了四个人,二丫的哥哥急急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二丫一脸苍白,用手指着被树挡住的院门说;“门口有个鬼。”
二丫的父亲和哥哥一人抓起一把砍树的斧子,紧张的慢慢像院门口走去,母亲和嫂子也抓起扫把跟在后边。二丫在屋门口小声的喊道;“爹爹,你们要小心。”
小不点看到四个人如临大敌的神态有点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