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镇山的回答,蜈蚣并不是很着急,这么大的京城每个月不得出几档子事,如果总不出事皇帝养着他们干什么。
蜈蚣晓得出的事一定很重要,否则镇山不会这么反常。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着急上火当什么,你还能让已经发生的事不发生吗。
蜈蚣不紧不慢的说;“镇山,进来说话。”说完点亮了桌上的一支蜡烛。
蜈蚣就是蜈蚣,无数次的出生入死他的心已经淬炼的比铁石还坚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有大将风度。
镇山脸上的紧张并没有影响蜈蚣一如既往的淡定,他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拿在手里,慢慢的坐下问;“说吧,出什么事了?”说完举起杯子喝茶水。
镇山回道;“李儒被人杀了”
蜈蚣一口茶水全都喷在镇山身上,人在不停的急促咳嗽,脸色憋得通红,镇山跨前一步轻轻地在蜈蚣后背上拍打,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人虽然还在咳嗽,却已经不是先前那样剧烈,蜈蚣抬起了手轻轻的摇了摇,镇山又退回先前站着的地方。蜈蚣一边小声的咳嗽一面注视着镇山,那张脸上的凝重让他确认这不是玩笑,蜈蚣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嗽比上次还厉害,蜈蚣深深地哈下了腰,鼻涕眼泪流了出来。
咳嗽了好一会,蜈蚣终于坐直了身子,轻声的问;“李儒被谁杀的”?问完又轻轻的咳嗽。
镇山艰难的回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兄弟们正在苏家大院调查呢,很快就会有结果。”
蜈蚣又问;“李儒被杀一事除了咱们,还有没有别的衙门口和九门提督府知道?”
镇山急忙说;“咱们是第一时间赶到苏家大院,及时封锁了消息。”
蜈蚣盯着又问;“你能确定”?
镇山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蜈蚣慢慢地说;“这就好,不能让李儒人死后还要受到指挥使司的调查。逛妓院罪名可不轻,家属得不到抚恤银两事小,还要承受死后的杖责!”
沉默了一会,蜈蚣又问;“你现在手头上掌握的情况说来听听”?
镇山回道;“李儒和瞎子李彪还有春望三人去送的女孩。女孩下了轿要上楼梯时旁边传来一句‘这个妮子长得漂亮’,三个人没往心里去,也没查看说话的人是谁。看着女孩上了楼,三个人就回返了。走出半里地李儒不放心又回去查看,两个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急忙回去查看,发现李儒已经死在女孩的房间。”
蜈蚣问;“李彪和春望怎么不和李儒一同去”?
镇山连忙说;“两个人要跟着去,李儒不让两个人跟着,说他只是有两句话要和女孩说,两个人觉得跟着可能不方便,也就没坚持。”
镇山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事出突然。李彪两个人自作主张找到老鸨子亮明了身份。说是锦衣卫办案。禁止了苏家大院人员的出入,春望赶回来报的信。”
蜈蚣站了起来,一边穿上办案的官服,一边对镇山说;“告诉黑眼珠子。预备足够的银两,明天就送李儒走。棺木要好的,几十人一路的吃喝拉撒睡要往宽里打,留给李儒家里的生活费用,要保证九口之家三十年无忧,我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说。”
镇山答应一声急忙去办,黑眼珠子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早一步回了家,还不知道发生的事。听到镇山说心里很难过。编了一个借口把客人晾在家里,跟着镇山回去了。
银子不是问题,户部对锦衣卫格外开恩,下拨的钱财都是绰绰有余。没有人不忌讳锦衣卫的无孔不入,得罪锦衣卫还不如直接招惹阎王爷。能掌管钱财的人一定是上司的心腹。黑眼珠子和镇山、包打听几个人不但是蜈蚣的左膀右臂,还是肯为对方卖命的人。有蜈蚣的话黑眼珠子办起事来更大胆,他能为死人尽力的就是花朝廷地银子不眨眼。
胭脂巷已戒严,巷子里除了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人,已见不到其他人。十几家春院都已关门,不论你是饮酒听曲的,还是只做皮肉生意的。不论你的钱财有多厚富甲一方,也不管你门头有多硬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也得留在客房里,除非你敢自报家门。
吓昏的女孩已经醒过来,只知道杀死包打听的是五个人,琴玉不认识,惊吓过后也想不起五个人长得什么样。
春望找来苏家大院老鸨子,瞪着眼说;“这位是我们大人,问你的话如有一句不实,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老鸨子忙不迭地回道;“知道,知道,小人不敢撒谎。”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该问的话属下一定早已问过。这样的春院与达官贵人会有许多联系,也不宜太过分,而且这次的案子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是办案子,总的像模像样免得别人起疑心。
蜈蚣煞有介事的说;“接到密报,有朝廷通缉的要犯进入了胭脂巷,日暮时分苏家大院有什么岔眼的人出入。”
老鸨子急忙回道;“大人知道,那个时辰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小人忙的脑打后脑勺。来的大多数都是老主顾,只有六个人既是生面孔行为也有点反常。六个人已经点好了姐们,也付了银子,不知为什么突然走了。”
蜈蚣又问;“这六位客人还有什么可疑处”?
老鸨子再回道;“其中有位客人曾经问过琴玉,小人告诉他,琴玉已被人赎走不是苏家大院的人,只是暂住这里。等到小人安排好姑娘,几个人却不见了,有两个人天津卫的口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