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走进来的是李镖头,大家赶紧站起来打着招呼,公子和清书迎上去把李镖头安排坐下。
看到公子,李镖头很高兴,简单的询问了对方这一路的过程。
书山听到李镖头的声音,从灶间走了出来,忙着和李镖头打招呼。
看到书山手上沾着血迹,李镖头笑着说;“东家也成了厨子,书山你可要知道,杀生是要下地狱的。”
“晚辈是地藏菩萨弟子,佛主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张师傅接话问;“镖头怎么大老早上客栈来,是不是李云,秋剑他们回来了”?
“没有,老朽在家睡得好好的,梦里突然觉得面赤耳红,城隍周新告诉老朽有人背后说闲话,现在去还来得及。果不其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听到大个子嘲笑老朽。”
大个子露出三下两上五个门牙笑着说;“大个子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凑在一起取个乐子,镖头就不能洒脱点。”
“大个子你心里先做好了准备,一会老朽要和你拼酒,不许再找借口。”
管家灶膛里添柴“镖头说的是,大个子喝点酒脸红脖子粗,拿这个做引子这些年偷奸耍滑了多少酒,别人都喝高了,就他一个人清醒。身上起点疙瘩也死不了人,镖头好好称量称量大个子的酒量。”
“管家你真是得便宜卖乖,你们喝多了哪次不是大个子给你们端茶递水,掐头捏背!行,这回我也豁出去了,别你们往那一躺都像个爷,就我一个人像个使唤丫头!”
大个子一脸的委屈,众人哈哈一笑,相互臭着曾经难堪的往事。
疯道人跟着大家笑过后偏过头凑近跟前问;“镖头这么早去城隍庙做什么”?
李镖头看着对方问;“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镖头以前说这样的话爱用关老爷怎么怎么样,这次用的是城隍爷,您老人家还带着一身桂花香气。两只衣袖上尤其明显。”
李镖头先后抬起两只胳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笑着说;“喝酒人闻不到自身的酒气,还是公子嗅觉好!老朽想起来了,公子对桂花相当敏感,连粘食都不喜欢桂花糕。”
李镖头的举动又把众人的视线引了过来,张师傅问;“镖头两只衣袖看上去有点潮湿”?
镖头没有回应张师傅,反是看着公子问;“桂花在钱塘并不是稀罕玩意,就连镖局院里也有两枝”?
“三两只没有那么大的香气,晚辈知道城里只有城隍庙是成片的。镖头身上衣服多处有潮湿,应该是在花树剪径走过时留下的。衣袖是抚开伸到路上枝叶沾湿的。”
“还是老朽心中的那个公子!”李镖头感叹完接着又说;“清书他们走后做一梦。梦见家中失火。先是灶间起火。一群人围着却没人灭火,还有人往里扔柴。小火变大火,整个镖局房上都着了火,可是房子却看不出损坏。吓醒后琢磨着这是神灵托梦。不知福祸。近一段时间城隍庙来了个挂单道士,据说解梦测祸福很准,只是收点香火钱。”
清书在旁边问;“镖头,道人给您怎么测地”?
“听老朽讲完梦,道人问我求什么,我说问祸福。他让我写一个字,我就写了一个镖局的镖,你们猜猜道人是怎么回的。”
这上哪猜去,没有人回话。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看着李镖头。
李镖头根本也没有指望别人能说出个子午卯酉,转头看着身边的公子说;“道人竟然说老朽没说实话,问的不是凶吉!”
公子笑了笑说;“镖头问的自然不是凶吉,镖字一面是金钱的金字,另一面是票号的票字。镖头问的不是钱财还能是什么。”
“公子怎么知道道人说的话”?李镖头显得很惊讶。
“镖头没有接触过觉得很惊奇,这是道家的拆字术,道教的人都学过。”
李镖头好奇地问;“公子能不能解开老朽做的梦”?
“出自不同师门解法是有差异的,但是大同小异,每个梦都不是只有一个解法。就拿镖头的梦来说,火由小变大,又上了屋顶,火和祸同音可以用大祸临头来解,又可以用火烧旺运解梦。镖头虽然梦见火上了房,房屋却没有损坏,最贴谱的解梦应该是因祸(火)得福,鸿运(红云)当头。”
李镖头右手往桌子上一拍,茶杯茶碗都蹦了起来,茶水洒了满桌溅到几个人身上,大声道;“说的太对了,道人说的就是后半句”!
一群老当益壮的镖局元老,看到镖头如此兴奋也高兴起来,七嘴八舌急着催问道人说没说丢得镖能不能找回来。
李镖头告诉大家,道人说放在票号里的金子是丢不了的。众人又是兴奋地不得了,就连说话漏风的大个子都在喊好。
酒放在了身边,菜摆在了桌上,李镖头占了主位,书山在旁边新加的椅子上入座。
李镖头端起酒碗站起来,桌边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李镖头对书山道;“你父亲在世也就算了,你小子不行,辈分太低压不住场子,凑合着作陪吧。”
书山笑着回道;“大伯在这,哪有书山坐主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