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无钥白云关,声在清朝耳目间。抱却胸中廊庙具,却来闲看九华山。
这首诗是南宋时期九华山著名诗僧希坦凭吊滕子京书堂留下的墨宝,滕子京书堂就在青阳地界九华山云外峰半山腰。陡崖深谷林木深深,一年云雾缭绕稀有人烟。
滕子京书堂既是滕公?z父于此守孝结庐,九年所居之屋,其孝心天地可鉴。范仲淹曾赞曰‘公少孤,性至孝,居丧以哀,毁屡致病……。
滕子京是青阳人的骄傲,却不期数百年后青阳依然遗风犹存,老者虽有‘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却甘愿清贫默默无闻沉没于乡野草民。
酒宴很快的摆好,没有山珍海味,只是老者半路用仅存的碎银换来的肉食,外加自家产的蔬菜。酒无名酒一种自制米酿,茶虽然是黄石溪名茶,壶里却是在普通不过的黄石溪茶的低等品。
老者双手??挲着不知放哪才好,满脸愧疚,见不到墙上挥洒自如信心满满的主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么看都不像满腹经纶之人,也没有路上与人搭话的幽默与风趣。
老者使了很大的劲才说出;“三位公子请坐,请坐,实在有点寒酸,怎耐天色已晚城门已关,有钱也花不出去,公子们担待。”
老者不是撒谎之人,说到有钱也花不出的看着老者,他好像看到了秀秀的俺爹,家中无炊米,赊肉待远来的乡人好客。
众人坐下开始喝酒吃菜,很长时间并未见到老者的夫人,小不点心里清楚一定是去邻里筹措银两了。
小不点见气氛有点尴尬问道;“老人家,家中就是三口人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原本七口之家,清秀有俩哥一姐。大女儿嫁到湖州,路途遥远三两年能回来短住数日。长子八年前就不在了,老朽念儿媳年纪轻轻又无子嗣守寡不易,一纸休书放生了,让她另寻生路。”
老者不在讲,清书却不知高低问道;“老人家,怎不见您的次子”?
老者一仰脖喝下杯中酒,半晌叹了一口气说;“次子文采很好,乡试高中,四年前进京一直未归”。
秋剑问道;“这四年就没有过家信吗”?
老者又道;“池州有一同去的学子,因病开考前就回来了,送来一封家书。从此音信渺无亦不知流落到哪里,在不在世都很难说。老伴在旁公子切莫提起,以免勾起老伴伤心。”
小不点问道;“老人家,园中砖墙好像后起的,不知为何。”
老者道;“祖上原本大户,几代秀才,老朽幼时也曾高中,恩师曾经举荐,怎耐对方要银数千,家中虽有却不愿趋炎附势。传到老朽手中因勤于书画,疏于管理被人掏空,次子求学无以为继,只好典当房屋筹措路费,公子不问羞于出口。”
老者的夫人回来一脸笑意,为客人续茶斟酒殷勤不怠。老者的兴致也高了起来,小不点知道老者已意识到夫人是意满而归,小不点心里又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呜呼哀哉,这窟窿何时才能堵上。
老者对夫人说;“让清秀来拜谢三位公子”
三位公子急忙阻止却已不及,女人虽然小脚走去却是很快。
须臾夫人领着清秀进了客厅,小不点虽然背对却闻到了淡淡的清香,他知道这是乡下女孩通常自cǎi_huā粉研磨的粉霜,他看过秀秀也是这么做。虽然看不到人,从面对的秋剑脸上的错愕也知道女孩是经过精心打扮。
夫人手里提溜着蒲团,小不点知道那是要做什么用的。
小不点站起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能不能听晚辈说句话”?
老者急忙道;“公子快快请坐下,有话但说无妨。”
小不点说;“晚辈与老人家相比可谓胸无点墨,却也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晚辈三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懂得浅显的古训。虽然与老人家萍水相逢,释手相助是伸张老者不可欺,幼者不可辱的正义。如受大礼悖逆了晚辈们的初衷,望老人家切不可实之。”
老者略一沉思说;“公子言之有理,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公子们是做大事之人,那就让清秀给各位道个万福。”
不好推辞,女孩脸有羞涩更是闭月羞花,玉手环握轻舒柳身,莺莲轻移在每个公子身侧道过万福。
小不点在回礼时曾经眼光瞬间扫过,女孩已换过服装却依然是一身素布,只是颜色更浅的旧衣。脸上抹了淡淡的脂粉,除了头上细细的一枚银簪,身上并无其它的金银挂物。
女孩的美天生丽质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诸暨的浣纱江畔山青水绿孕育出一代美女浣纱女西施。苏轼曾用西施的美丽赞扬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清通江的翠绿清澈又繁衍出一位佳丽,不知若干年后会不会又有一位诗人,用清秀去歌颂大好河山。
小不点发现自己已经心猿意马,急忙整襟危坐转移话题,和老者探讨起琴棋书画。老者一改先前的畏畏缩缩,谈吐儒雅潇洒自如。二人从吴道子谈到李白,从颜真卿扯出陶渊明,清书和秋剑也时不时火中添薪,四人谈古论今不一而足侃侃而谈。
老者惊叹道;“听公子谈论古今文人纪事,若不是亲眼见公子挥剑杀敌,老夫绝不会相信公子是习武之人。”
小不点道;“其实也不怪老人家,大多数人有个误区认为习武者只是鲁莽好勇斗狠,却不知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