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无声的讽刺,激起了江漓玥心中的怒火,猛地清醒过来,冷冷的注视着公玉琉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是不屑,是嘲讽,是轻蔑!
他们这些皇室的纨绔子弟,哪里受得了练功的辛酸苦楚,仗着一把绝世好剑,就敢说自己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哼!还真是笑话!
他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能接他多少招!
本以为公玉琉华是花拳绣腿,在公玉琉华出招的一刹那,就粉碎了他所有轻蔑的想法,江漓玥暗提真气,不由得全力应对,却在公玉琉华的连番快攻下,扯动身上的伤势,渐感吃力起来。
自从公玉琉华踏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两个人打起来,万圣嫣始终沉默着,但她的双眼从未离开过公玉琉华分毫,她在心底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什么非份之想,要认清局势划分两人的关系,但却难以磨灭最后一丝情愫。
万圣嫣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紧紧注视着两人的战局。
江漓玥身子如电般迅速飞捷,公玉琉华如风般轻盈无声,错身而过的瞬间,两把长剑冷冷的对峙,随即又迅速分裂开来,再一次的撞击悲鸣,交织成一片悲壮的旋律,凝滞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两人过了不下上百招,江漓玥因为有伤在身,体力渐感不支,逐渐落了下风,反观公玉琉华越战越勇,冷漠如霜的表情,阴鸷冰冷的目光,与其说是较量,还不如说是宣泄,是怒火,是惘然……
须臾,就在万圣嫣眨眼之际,忽见一道白影快色闪过,错身的刹那,已经将剑架在江漓玥的脖子上,划下了胜负的终点。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凉意,江漓玥身子顿时一僵,任由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铿锵的沉闷响起,轻阖双眼,似解脱,似不舍,低哑着嗓子道,“我输了,动手吧!”
闻言,万圣嫣身子猛地一颤,想要开口阻止着这一切,嗓子却似乎被人生生捏住,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不能杀他!
就在万圣嫣鼓足勇气,想要喊出这句屈服的话语时,忽见公玉琉华勾唇一笑,竟将剑收了回去,对着江漓玥道,“你有伤在身,我胜之不武。”
没想到公玉琉华会放过他,江漓玥微微一怔,但随后便明白了,这不过是公玉琉华收买人心的手段,他可不是轻易被他说服了去。
如今,落到了公玉琉华的手中,以他鬼域右护法的身份,公玉琉华迟早会杀了他,至于现在的“仁慈”,不过是傲慢的施舍罢了!他江漓玥才不稀罕!
似是一眼看穿江漓玥的想法,公玉琉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的将剑收好,悠闲的仿佛是在花园散步一般,然后整了整褶皱的衣服,方才对着江漓玥道,“本王等的是裴玉珩,有劳右护法转告裴玉珩。裴玉珩一日本来,本王就关她一日,裴玉珩一月不来,本王便关她一月,裴玉珩一年不来,本王便关她一生。若不想见她老死这里,右护法也可以提着裴玉珩的人头,来换你未拜堂的妻子,兴许本王心情好了,还可以为你们筹办婚宴!”
一句句,一声声,落入万圣嫣的耳中,犹如千刀刮心般疼痛,却依旧冷着一张脸,轻咬着唇不语。
闻言,江漓玥的脸色骤变,极力隐忍着怒火,才防止自己当场发作,冷冷的咬牙道,“我们俩的事情,不劳王爷费心!”裴玉珩是他的生死之交,多年来,两个人生死与共,名义上,虽为主仆之分,实际上,早已经是亲兄弟。要他背叛多年的兄弟,这无疑比杀了他还痛苦万分,江漓玥无声握紧了拳头,指节却不由得咯噔作响。
公玉琉华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而已,见江漓玥这般反应,也知道江漓玥就算再喜欢万圣嫣,也绝不会为她杀了裴玉珩,当下也断了这个念头,看着伫立在原地不语的江漓玥,漫不经心道,“或许,右护法还可以有另一个选择……”
公玉琉华轻描淡写的话,终于引起了江漓玥的注意,当下抬头淡淡的看向他,略带讽刺的反问道,“事到如今,本护法还有什么选择?有什么话,王爷不妨直说,只要你肯放了她,哪怕要我的性命也无妨!”
听说江漓玥是祭月国之人,想必知道不少奇蛊异毒,公玉琉华本想要江漓玥为他著书,但又听江漓玥竟愿意为万圣嫣去死,心底不知道怎地莫名烦躁起来,隐藏着浓浓的醋意不屑道,“好!要本王放了她可以,但要以命换命方才公平!”
“以命换命?”江漓玥轻皱着眉头,不解的重复着。
把江漓玥的迟疑误以为不愿意,公玉琉华的烦躁去了大半,凤目也逐渐燃上一丝笑意,冷嘲热讽道,“怎么?右护法不愿意了吗?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岂不是很公平吗?莫不是右护法以为,她的命比不上你的命,还是说,右护法不过是说说而来,并没有真的打算去做?”
公玉琉华的话是试探?是嘲讽?是故意?是激怒?
分身乏术的江漓玥,已经懒得去探究了,当下眸光一暗,考虑公玉琉华所言的可信度,沉默了半响,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听江漓玥低哑的语气,本来是开玩笑的公玉琉华,顿时也认真了起来,点头郑重的承诺道,“只要你死了,本王便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