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不明,下着淅沥小雨,一片乌黑的阴云下,几缕曙光将现未现。 [
夜楚郁带领一队人马急奔出城,铁蹄踩过积水,溅起万朵水花,马不停蹄的身影,透着不可一世的嚣狂。
驾!驾!驾!
夜楚郁神情严肃,目光冰冷如霜,太过用力地抓住缰绳,让他指节都开始泛白,一定要追回墨非离,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皇兄,不必担心,他们逃不了多远……”夜楚轩追了过来,在后面小声提醒着,试图缓解夜楚郁的忧愁,自己的眉头却皱得比谁都紧。墨非离若离开赤焰国,那才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两人愁眉不展,一路上策马狂背,等到破晓时分,方才在枫叶林追上墨非离。
夜楚郁暗松一口气,挥手一声令下,五百禁卫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将墨非离围得水泄不通,同时用长枪掷地,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赫赫军威,气吞山河,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墨非离眼神一暗,连忙勒住了马,望着十里外的狼邪峰,银白色的面具下有些怅然。昨夜趁着混乱之时,他忙带着手下撤离,一路浴血奋战杀出了皇城,没想到紧赶慢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现在,自己杀不出去,埋伏在琅邪峰的人,怕是也赶不过来了。而夜楚郁好端端出现在这里,冷魅怕是凶多吉少了,重重算计,谋划许久,终是敌不过重重变数。
“太子这么急着离开,莫非是朕招待不周?”现在局势危急,夜楚郁可没空废话,策马上前几步,冷冰冰的声音,充满了帝王威严。
墨非离收敛心神,强压下心头的悲伤,义正言辞道,“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赤焰国献礼,楚宫却似乎不太安全,令本宫深感不安,生怕这些没长眼的刀剑,会不会认错了人,暗地里给本宫一刀,所以本宫呆不下去,带人回国都不行了吗?反倒是楚皇带兵拦阻,究竟是何用意?”
早猜到他会这么说,夜楚郁心中冷哼一声,早在赶来的路上,都想好了说辞,“巫越国皇子带兵谋反,混乱之中,不幸被人误杀而死,现在凶手已经压到天牢,朕唯恐西越皇不会听信赤焰国一面之词,但见太子心性良善为人正直,一定不想不愿看朕被天下人误会,所以朕想请太子留下来,为朕解答西越皇的疑惑,想必这个小忙,不会耽误太子太多时间……”
哼!夜楚郁美名其日让他作证,实在是想将他困在赤焰国。一来,若他愿意作证最好,若他不愿意,恐怕会被当作凶手送给巫越国之君;二来,如果父皇想要起兵攻打,还要处处顾虑他的安全,夜楚郁亮出他这枚底牌,还可以起到威慑穹傲国的作用。不得不说,夜楚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即使身陷危境,也能扭转败局!
思及此,墨非离目光一冷,隐忍着怒火,不悦道,“如果本宫不愿意呢?难道楚皇还想强留吗?”
夜楚郁冷笑一声,缓缓将手举到空中,五百名精兵同时亮出兵器,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不容抗拒的霸道。
就差说一句,朕就是威胁了,太子,你看着办吧。
墨非离神色自若,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一路拼死杀出的兄弟,其中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却还紧咬着牙关,准备着继续战斗。但他手上的残兵,和夜楚郁铁骑比起,无疑于以卵击石。
墨非离知道逃离无望,便抽出腰间佩剑,在手中随意把玩着,脸上重新挂上漫不经心的笑,朗声道,“要本宫随你回去也可以,但本宫帮了楚皇的小忙,不知楚皇可有什么谢礼?”
“不知太子有何要求,朕尽量满足太子。”眼见墨非离松口,夜楚郁也不好再逼,若是逼急了墨非离,害他来个鱼死网破,赤焰国才是真正陷入危境了!
墨非离邪邪一笑,薄唇微微上翘,“在赤焰国呆了这么久,本宫手下的人甚是思念故土,就请楚皇满足他们小小的愿望,放他们离开赤焰国……”
墨非离顿了顿,一改戏谑口味,毫无感情道,“但若是楚皇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那本宫还怎么去赤焰国做客,还怎么有心情为楚皇作证……”
墨非离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他,若是放了这群余孽,他们指不定会跑到穹傲国通风告信,但若不给墨非离这个面子,怕是很难请的动他。
夜楚郁眉头紧锁,一时陷入了纠结。
这时,墨非离手下的人也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红着眼睛吼道,
“太子,不可啊!”
“太子,臣等拼死保护太子!”
“太子,臣等誓死追随!”
“……”
晨辉的映照下,染血的刀锋渐渐转冷,众人的脸上稍显疲色,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们的赤胆忠心,一个个不屈的眼神,一个个坚定的信念,落入墨非离的眼中,第一次开始动摇他的决心。
战争,真的是通向和平的唯一道路吗?
穹傲国统一之后,便再无战火了吗?
墨非离目光飘向远方,在重重挺拔的峰峦后,他似乎看到冷魅的笑容,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身受重伤却仍不肯认输,一阵锥心的刺痛,让墨非离清醒过来,一挥手阻止了众人的喧哗,抬头望向夜楚郁问道,“不知楚皇考虑的如何了?本王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与楚皇在此寒暄!”
若是放了这些人,难免不会泄露消息;但墨非离若死了,事情就一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