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离知此人出门在外,一向都很有江湖人的作派。体现在一点上,就是无论去办何事,只要没有特殊要求,他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绝不藏着掖着。
所以,柳双离见说也很大方的,拱手回礼道:“真是好巧,多日不见,凌兄一向可好?杨七此次得贵人所雇,正是要上京而去,不知凌兄此番又是要行往何处?”
凌风眉眼上挑:“上京?不是吧,风也正有事要赶往京城,这不正好,和杨兄弟同了路。这话怎么说来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哈哈,缘份,咱们真是有缘份。”
嗯,这话说得,怎么让人学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有缘,可这不是你韩府多方打探下,硬凑上来的缘份吗?怎么叫千里来相会了!
柳双离心下暗笑,嘴上却平静的问道:“不知凌兄为何上京?”
凌风拍拍胸前鼓起的腰包:“这不,受人所托,上京传个话儿,再顺道捎个物。”
“就凌兄一人?”柳双离追问道。
不想这话一问,凌风笑颜立止,长叹一声:“杨兄弟还不知道咱是苦命的,不是一人,难道还要再找多两个人来,一起分这一到手就跑底没影的银子。”
柳双离轻笑,这话说得这么不正而八经的,很有凌风的作风。看来韩府是只着凌风一个人来见她了,也不知是韩府一时人手不足,还是这事在他们看来,只需凌风一人就足以应付了。
她不相信韩府没得到消息,河南府的捕役被杀于丹越谷隘口一事。
即知出了这等大事,而她柳双离的人又正好在这里,韩府就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也就不可能只派凌风一人前来。
虽然以凌风的能力,真真以一当十当百都不成问题,可这事,本就不是一个人就能处理得来的,再有十足十的能力也不成。
何况,听凌风话意思,他得到的命令,应该是要陪她一同上京,想来河南捕役被杀一事,还不是凌风此行所要办的事。
可河南捕役被杀,显是和阎罗店有关,而韩府最近一直就在追查阎罗店。柳双离相信,以韩府的能耐,应该有能查到河南府这来。
所以,到河南府这来的韩府人,在她看来应该不会只有凌风一人。
所以,柳双离才有此一问,可听凌风的回答,却像是还不想告诉她太多的事般。
既是如此,柳双离也没再多问,淡然一笑,转而介绍起了同行的石府众人。
凌风一听石府人的身家,连忙下马行起了大礼,末了又连连叹道:“杨兄弟真是好命,好命啊。”说着又附身到柳双离跟前,轻声道,“杨七,你一路有贵人随行,吃住都不用自己花银子。你看,咱们怎么也兄弟一场了吧,能不能稍带上凌风,吃住上的事,多少也照拂一下了。不说要兄弟帮我出银子,只要能稍微稍微……”
“这……”
这样的事,柳双离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了,为难的看向一旁的段爷。
段爷一直和柳双离并排而行,见她看来,不以为意的笑了,觑眼示意她去看他们家的石大小姐。
只见石大小姐不知何时,早已笑颜逐开,一下拍马上前,笑道:“杨七,你这个朋友真有意思,本小姐看着就喜欢。”说着又转向凌风,马鞭甩得啪啪直响:“你叫凌风是吗,你不是要照拂吗,找杨七没用,她现在是本小姐的奴才,自个的事做不了主,你不知道吗。”
凌风一听这话,即刻转身面向石大小姐,扬起献媚十足的笑脸,连连向石大小姐作揖讨好起来。
石大小姐一脸得意的哈哈大笑:“你这人很有趣,投本小姐的性子,好了,你不是也要上京吗,不知是要上往京城何处,给何样人家捎信传话呢?”
“小的受人所托,要往京师外城南荣大街上的郑家送个信,顺道再给西街头正兴巷的孙家稍个话儿。”
“郑家,孙家,都是何样的人家?”
“郑家嘛,小的听说只是一般行商人家,做着绸缎一类的生意。因年前南阳的李家跟他们家的商行买了几匹上等丝绸,那时是正巧来南阳巡查的郑家二少爷给亲自调的货。听言这匹丝绸极好,南阳的李家过后还想再进两匹,可南阳的郑家商行却说他们商行再没这种丝绸了,无法给货。李家不信,就让小的带个信给已办完事回了京城的郑家二少爷,问问这丝绸的事。”
“孙家却只是住在京城的寻常百姓人家,听言祖上有中过举人,也授过官职,但都不大,早几辈前就已没落了,现今孙家的人也只是守着家里的两亩田地过活。他们有个女儿,嫁到了外地,听说小的要上京城给人送信,就求了小的顺便给捎个口信,说他外孙儿前个儿得了急病,快要不行了,问娘家能否来个人,帮着照看照看。”
这话听着,孙家也还罢了,可郑家那的事听着就很怪了。
为了区区两匹丝绸,就花银子请个外人专程送信到京城去,这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
要说那河南的李家,既然能一次就买下几匹上等丝绸,就绝对不会是小户人家。不说有多大,家里使上几个仆佣的,肯定不成问题。这般既自个有了仆人,往外地捎信的事,一般都不会使上外人的。一来是信不过外人,二来银子上也没少花,那又何必呢。
所以,听了这话,不只柳双离,石三公子和段爷都心生疑惑的看向凌风。就只石大小姐,当听到郑家只是一般商户人家后,就完全没了心思再听。后面的话,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