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若芸缓缓的重复了遍,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为什么?”
“定州棘手,我非去不可。”他抱上两个药箱,说着便走到药房门口,“离国的事,荣锦桓自己会处理,他临走时也在京中部署妥当,驻京兵力只是相送,并未走远。”
“定州?”若芸略一咀嚼便脸色大变,情急之下伸手抵住他手中的药箱,将他截下道,“莫非是百泽有事?”
“尚未定论,不过。”怀轩墨一手变抱为托,稳稳托住药箱,另一手从宽大的袖中摸出只小瓷罐塞给她,“如有紧急情况,我会提前回扶苏,你呆在这里便是安全,我不一定再回来,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若芸呆呆的接住,整个人都懵了:“你的意思是,已经严重到要撤回扶苏?!”她转念一想,心一沉到底,“你去是医治人的?谁受伤了?百泽么?怀轩墨,你带我去!”
怀轩墨塞给她瓷罐后便微微后撤,按着药箱轻易的甩开她的纠缠,不仅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连最后那句大声的请求也佯装未听到。
“怀轩墨,你……”若芸瞪着他的背影,气结却无计可施,呆了片刻立即冲回了别院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
她早该料到怀轩墨这般寻着草药一定是有什么事,见他一身墨色的简便衣衫一时并没起疑,殊不知他是早作打算要启程,且说走就走,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柔嫣咬着糯米团子,见她旁若无人的将堆满衣物的行李箱撤出、一件件往外头挑,好奇的蹭过来,忍不住问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定州,看看怎么回事。”若芸头也不回的答着。
“定州?”柔嫣对天颐各州并不熟悉,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有些担心的扯住她的袖子道,“姐姐,那……那王兄那里……”
“京城固若金汤,一时半会儿没人会动。”若芸有些想当然的回答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柔嫣有些着急。
“很快。你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走。”若芸想也不想便接口道。
“嗯。”柔嫣略带失望的点了点头,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若芸却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半跪半蹲在衣物箱前,过了会儿却慢吞吞的将找出的东西又塞了回去。
她方才第一反应便是事态严重,未加思索便想去到定州看个究竟,但这一时冲动全因怀轩墨闭口不谈所致,柔嫣问她何时回倒让她清醒过来。
天一点点冷,按怀轩墨的解释,到了大雪纷落之时傀儡便很难再活动自如。那定州也是能不攻自破的,何以突然有变故?
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有人在筹谋划策,最坏的可能,便是那许久没有动静的清平教在找绝佳的机会。她有暗卫跟着。安全虽不成问题,可去到定州说不定帮不了百泽还添乱。且她若真的这么一走,一旦事态有变,恐怕就无人再顾及离国之事。
怀轩墨言下之意是可能再不回京城,那么百泽是否也抱着再不回京城的打算而去的呢?虽说他答应她,从定州回来便送她回龙华山庄,可如今想来。这明明就是想让她置身事外的借口。即便她此刻想通,也绝不能轻易前去,并不是身在定州才能出力,在京城以防有变也是良策。
若芸这般想着,默默的将并排的几个箱子都重新合起,叹息一声坐到柔嫣身侧。
“姐姐?”柔嫣急忙塞进最后一点糯米团子。有些不安的看着她。
若芸瞧着她期待的眼神,忙笑道:“起初想去,眼见着要入冬了就不必远行,待找到合适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你王兄。”
“好!”柔嫣旋即笑开。“嫣儿就知道,姐姐不会抛下我的。”
“嗯。”若芸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看着她乌黑明亮的眼眸,肯定的答着。
柔嫣终于放心了下来,忽然眨着眼凑到她跟前,轻声道:“姐姐,你笑起来好看,以后可要多笑笑呢。”
若芸一愣,旋即微微点头,方才的心乱如麻皆付诸一笑。
晚些时候,若芸招来暗卫询问终一无所获,只得暂且忍耐、静等消息,同时盘算着询问楚大人一事应尽快再办,她只有知道的足够多,才能想着如何做。
习惯了怀王府的少有仆从,她独自一人在昏暗的院中思虑着转悠,竟也不觉得害怕,沿着小道一路前行,穿过圆门便见按例点了几盏灯的前厅。
怀轩墨当真连夜就离开了京城,连手头的事务也一并下发给了数名官吏,每每有叩门询问政务再被打发走的手下也不见来。两侧储药的隔间被尽数封了,只留着些卷宗案底一并搁在书房里头,怀王府灯火尚明的前厅后堂入夜也黯淡无光。
她自从想明白百泽让她呆在京城是为安全考虑之后,便越发开始怀疑自己回京一事不仅仅是荣锦桓下套,还有程清璿的悄然安排。当日他按着她的意思说让她几乎没有起疑,若现在摆到和百泽同样的理由来,他独自呆在龙华山庄而不是选择陪她入京,定是考虑到了什么。
她算着时日,越想越觉得担忧,本以为一月有余足够回龙华山庄,她便安心定神在京中办所想之事,故意不去想起他,就是怕自己这般一想就再也无法安心。
他总是一副平和无事的模样,托着扶苏轻若无物,在她面前也绝口不提所遇到的任何危险、所构筑的一切行动,与其说他喜好隐瞒,还不如说他从来都不想她参与其中从而身陷险境,与其说她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