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琬华感觉身体里的细胞在颤抖,不由呻.吟出声,想推掉胸前作祟的某只动物,可是手却被压着抬不起来,一阵难受地挣扎,终于醒了过来,“嗯……不要……胤禛?”
那人似乎根本没听见,如一头野兽般粗喘着,钻在被子里,已经顺着雪峰要往山谷间探索了。
“不要……胤禛……停下……”
“不要我停下?那我谨遵老婆大人吩咐……”
“不是,是停下。”她顿时哭笑不得,现世报啊,难道梦真是反的吗?“你再这样欺负我,我不会再理你了……”
这句话很管用,胤禛果然停止了上下求索,扑上来贴着她躺下,紧紧抱着她,犹自喘着粗气。琬华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坚硬的异物,顿时面若朝霞,绯红一片,再不敢动一下。
“胤禛……”半晌,她唤了一声。
“琬儿。”胤禛气息不定地回应,“……琬儿,你好狠心啊,这么折磨我,一走就是八年,抛下我一个人,我都快死了你知道吗?”他像个委屈到极点的小孩子,在她的颈间蹭了又蹭,眼泪也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肩头和罗衾枕褥,声音颤抖哽噎,“我好恨……我恨死你了……”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哭,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了。在她面前,他的一切成熟、冷峻、严肃、端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从一只冰山顶上的雪狼瞬间转化成一只柔弱的小白兔,若是外人看见四爷此刻的样子,估计会吓得五雷轰顶晕厥过去。
“好了,快别哭了……”琬华转身过来面对着他,从枕下摸到一根绢子为他擦眼泪,又在他红肿的熊猫眼上亲了亲,“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不会再离开胤禛了……瞧你,不会是一晚上都没睡吧?天快亮了,你还要上朝去呢,赶紧睡一会儿吧,快别哭了,到了点儿我叫你。”
“我睡不着……”胤禛虽然止了哭泣,但刚才哭得狠了,这会儿还像个小孩儿一样时不时的抽泣两声,“我心跳得厉害,根本睡不着……我今儿不去上朝了,就说病了。”
琬华无奈,摸着他的脸轻声道:“若是皇阿玛让太医来给你看病怎么办呢?”
胤禛紧紧攥住她的手:“就说头疼,你刚离开我的那一年多,我就一直生病,头疼是常事,只说旧病复发就行。再者,太医对别的病容易分辨,对‘头疼’一般都会慎之又慎的,毕竟疼的是脑袋,病因有无数种,轻易下不了判断。”
“真拿你没办法……”琬华心里即爱怜又犯疼,“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傻瓜……看着你生病,甚至还吐血,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胤禛呼吸窒了窒:“这八年,琬儿究竟到哪里去了?”
琬华咬咬唇欲言又止,许久才轻声一叹:“八年前,我是真的死了……然后就变成了一缕幽魂,回到了我来时的那个地方。如今我是半路转生……听到这些,你害怕吗?”
“不怕。”胤禛直直地看着她,无比果断地答道。
琬华微微一笑:“你不怕就好。这事儿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对别人透露一点点信息,天石和天松我也嘱咐过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也是知道的。”
“你又把我当小孩子了。”胤禛凑近去咬了咬她的鼻尖,“你好好看看我,你的男人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了。”
“是吗?”琬华挑起一边眉毛,“成熟稳重?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心浮易怒,动不动就打人,还差点掐死我……你那日若真掐死了我,我可就成了这世上最倒霉的人了。”
“琬儿,对不起……”胤禛懊悔非常,对自己也是十分怨恨,忽然抓住她的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脸上,“你打我吧!”
琬华忙抽出手,摸摸他的脸:“不知者无罪。”
胤禛的一颗心早化成了一汪春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琬儿……我的琬儿……”
他抱着琬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睡得十分深沉香甜,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直到翌日清早,才恋恋不舍地起床。琬华也跟着他起来,洗漱更衣之后,俩人在一起用早膳。橘香和蕊香十分欢喜,心道:阿弥陀佛,爷终于被福晋打动了,福晋终于熬出头了!
用过早膳,琬华为他整好衣袍:“今儿下朝回来若有空闲,就陪我回家一趟吧,我想看看阿玛和额娘。不用那些仪仗规矩,只当微服就行。”
胤禛颔首:“好,我争取早点儿回来。”他将她亲了又亲,在她的再三催促下这才精神抖擞地出了门去。
琬华的早茶刚端在手上,外面的丫鬟报告说:“李侧福晋来请安了。”琬华手指一顿,心道:记忆中李氏从来不会这么早来请早安,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随即又明白了几分:看来是知道四爷在这儿歇了一天两晚,有些按捺不住了。
“馨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李氏莲步轻移,走到她面前行礼,显得十分柔弱乖觉。
“免礼,坐吧。”琬华面色平静无波,“蕊香,给侧福晋上茶。”
李氏言谈举止间已不见之前那种掩藏不住的得意,而是琬华曾经熟悉的带着心机的温婉柔弱。随便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