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也没回房,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江承宗转头过来:“没有胃药,你有胃痛的毛病,家里不常备药吗?”
温婉哪里能说实话,只能吱吱唔唔道:“好像、好像吃完了。算了,你别管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江承宗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放好药箱后起身走回餐桌边,开始收拾满桌的凌乱。温婉一下子又感动起来,被他这种居家好男人的做派搞得心神不宁。于是她索性装病装到底,说了句“我回房了”,就钻进了房间里,砰地把门一关。
当门关上的时候,她才觉得长长舒了口气。哪怕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门板心情也放松许多,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情绪被对方看穿,也不用费力掩饰对他的好感与喜欢。
她就这么一直靠在门板上不动,两只耳朵竖起听外面的动静。江承宗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好几次,然后突然就没声音了,似乎是进厨房去了。再过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温婉仔细听听好像有开门的声音,片刻后又是轻轻的关门声。
江承宗终于走了。温婉悬着的心也落到了谷底。大概是维持这个姿势太久,她一时竟没想到调整一下,还是这么靠在门后面闭眼沉思,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个遍。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她却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的磨难。先是何香菊的丈夫李大发发难,闹了医院不说还上她家来闹。接下来是江承宗受伤进了自家的大门,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差一点就在沙发上做了那种事。
然后是今天,江南大厦伤人案,一直到这会儿还余韵未停。温婉之前拿出手机刷过微博,知道还有几名重伤者没有脱离危险,整个商场陷入暂停运营的尴尬境地,可见这事闹得有多大。
而她在慌乱逃命中伤了膝盖,再一次让江承宗给捡了回去。可这并不是终点,因为顾元又跳了出来。尽管何香菊的事情解决了,可顾元赤/裸裸的表白却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她刚费尽心机拒绝了对方,这一边江承宗又冒了出来。刚才如果不是她一时克制想到小柔的话,搞不好两人这时候真的已经滚到床上去了。江承宗是什么想法她不清楚,或许只是一时荷尔蒙作祟。但她自己的想法她是清楚的,那种情不自禁那种深深的渴望,现在想来还依旧清晰可见。
她挺害怕这样的自己,幸好江承宗走了,要不然……
温婉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又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吓得她一下子睁开眼睛,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时间谁会来,谁又会有她家的钥匙?
因为害怕她不敢出去,只能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凑过去向外张望。然后她就看见江承宗又回来了。他手里拎了个小塑料袋,另一只手则拿着串钥匙。温婉想起来家里玄关处一直挂了把备用钥匙,他刚才大概就是拿了这个出门的。
可他明明走了,为什么又回来呢?那袋子装了什么?
温婉很想看清楚,可又怕让人发现。特别是江承宗放完钥匙后下意识地还朝她的房间扫了两眼,吓得温婉手一抖,立马把门合上,靠在那里大喘气。
几秒过后她反应过来,迅速脱了鞋子外套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睡觉。但江承宗并没来敲门,只是在客厅里活动了片刻。大概几分钟后温婉再次听到一声关门声,这一下明显比刚才要来得响,就像是故意关给她听似的。
温婉心想刚才他不会发现自己在偷看吧?忍不住微微脸红一下,温婉躺在床上数数儿,一直数了三百才翻身下床,拉开一条缝观察客厅里的情况。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只亮了一盏不大亮的灯。温婉想了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打开了客厅顶上的吊灯。然后她就看见茶几上摆着刚才的那个袋子,她顺手就拎了起来,发现里面居然是两盒胃药。
在看到胃药的一刹那,温婉心里忍不住哀嚎。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体贴。长得帅也就罢了,现在又这么有钱,可他还是一如从前那样细心,哪怕嘴上不说甜言蜜语,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少做。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而他却做到了最好。温婉拿着那袋药没来由地鼻子发酸,眼眶也微微发红。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当年说放弃就放弃了,现在想想是不是太草率了?
可转念一想,他们之间有太多事情了,如果全都摊开来讲,江承宗还会对她如此关怀吗?或许连见都不会再见她吧。
温婉抬手揉了揉眼睛,拿着那袋药准备回房,却又瞥见茶几上还有一叠东西。这叠东西刚刚大概压在袋子下,所以她没看见。这会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叠人民币,全是红色的百元面额,整齐地撂在地里。温婉拿起来数了数,正好一千块,比她今晚买东西花的还要多一些。
江承宗这是在还她钱吗?是本来就打算要给,还是看她病了可怜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把那叠钱拿在手里捏了捏后,温婉觉得自己更感动了。
那天晚上她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顶着两个红肿的膝盖回医院上班去了。何香菊的事情了结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再谈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