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顿时迟疑起来,“修谚,那要回华国去吗?你的身份,华国会不会逮捕你?”
楚修谚失笑,握着的手小声安慰道:“华国现在政策逐渐开明,我又没有叛国,如果愿意投资,华国甚至会很欢迎我。”
楚心中一松。
院子里,雨依旧淅沥沥下个不停。
华国的南方也多雨,羊城的天气么,夏季却很闷热。
那时候她贪凉,总喜欢在下雨时开了窗户,母亲总是喝斥她,说女孩子不能受冻,若寒气入胞宫,今后受孕就会困难。
或许,正是因为不听母亲教诲,她和修谚哥才一直没有孩子。
楚早年上过洋女学,更是在观念先进的美国多年,也很喜欢领养的两个孩子……记忆中修谚的父母,对她很疼爱的,他们没能熬过动乱早早逝去了,否则知道修谚无后,该有多难过啊。
养子养女,也是姓氏的,就像旧时的“过继”一般。
楚安慰着自己,晚上睡觉到底不太踏实。
亨利的诊断,给了楚信心,她晚上再次进入梦境。
朦朦胧胧的画面,有个挺着大肚子的等在码头,不时眺望着远方。远处,船舶川流不息,不断燃起希望,又失望。
她始终没能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将手放在大肚子,要临盆的肚子大得吓人,她轻轻皱眉,美丽的面容布满哀伤……忽然转过头来,楚顿时从梦中惊醒,那个大肚子,赫然正是她自己!
“修谚!”
楚一动,楚修谚就被惊醒了。
“你又做噩梦了?”
抬手一抹,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楚修谚起身去拿毛巾。
楚满脸惊疑不定,“修谚,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梦境里,骨血相连的感觉不会出错,那个大肚子既是她自己,那岂非是说,她和修谚有过孩子?
楚捂住肚子,十分无助。
那孩子呢?孩子去了哪里?
修谚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段过往?在码头时,她的等待充满绝望,修谚从小就照顾着她,不会让她绝望。
楚有太多疑问,另一边,楚修谚也心惊肉跳。
“你不要急,慢慢想……今天太晚了,明早再谈好吗?先睡觉吧。”
哄得楚睡觉,楚修谚却失眠了。
妻子的梦境,将他带回了三十年前,他在济南和妻子重逢。
……
许泰达的心情如受重击。
当铁了心要查证,又有了明显的线索时,谁都不能忽视许泰达的能量。
陆枚母女能叫军区相帮,仰仗的无非是许泰达的人脉和威望。许泰达不知道还好,旧部下讨好了老首长就心满意足,不至于要跑到老首长面前请功。
可那是在许泰达不知道的情况下。
真正想查,许晴让人护送她离开锦江宾馆的事情,哪里藏得住?
当年,祁震山查到了军区,拦着宝镜不让她继续深入,轮到了许泰达却没有了这个顾虑。
“好一个王团长!”
许泰达心中有一团火在烧。
他正柔情蜜意,感念着发妻的深情,忽然查证被告之,亲孙女所说的绑架是真。
继妻生的女儿,他疼爱了许多年的许晴,竟真的绑架过发妻名下的孙女,他正预备相认的血脉!许泰达心中乱成一团,就像丝线纠缠到一起,完全分不出头绪。
先不说许晴是不是真的派人暗杀过宝镜,绑架一事,和夺镜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小晴拿太阴镜做什么?
是为了取走海东一家自证身世的凭证,还是仅仅因为被冲昏头脑,想要借此和秦云峥结婚?!
无论哪个理由,都无法解释,许晴早在三年多前,就知道了海东一家的下落。
她是懒得查证,还是故意没有告之?
许泰达满心酸涩。
打仗和政治仕途,他自觉玩的很转,没想到捧在手心宠大的女儿,竟然成了如此小家子的脾气!
本来就没有那个政治敏锐度,占了许家独女的身份,难道就能开窍不成?
可怕的嫉妒心,竟让小晴昏了头脑,有帮衬,让许家的富贵一直延续下去,小晴才会得到更好更有保障的好——井底之蛙,看看陆枚,教坏了好好一个女儿。
乍然得知女儿蠢笨如是,许泰达对继妻也不敢抱更大希望。
陆枚能把小晴教成这样,他又能指望兄妹俩的智慧有多高吗?
利令智昏,为了利益,陆枚和陆铣,或许真的做出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许泰达痛苦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敏之的深情,面对陆枚兄妹带给宝镜一家的伤害。
娶陆枚,原本就是个错误!
“老张,帮我联系港城霍家,我要和霍英直接对话。”
……
“霍爵士和你联系过了?”
不管怎么做,许泰达早晚会走这一步,陆谨行知道他联系了港城霍家,并不是太吃惊。
宝镜也不吃惊。
许泰达如今正处在疑神疑鬼的阶段,乍然得知陆枚几人做的坏事,许泰达肯定接受不了。他一定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希望宝镜所说的是假,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和旧时娶了三妻四妾还奢望后院和睦的蠢一样,指望着发妻的孩子,和继母和继妹一家亲呢!
“霍老先生把一切都告诉他了,至于他信不信,就不是能控制的了。”
宝镜嘴里说着不在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