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玉毒,若由她调养慢慢祛毒,一年半载,也是能去掉的。
但这种治疗手段对宝镜来说太慢了,她已经在和田停留了好几天,心中还惦记着那炉丹。
“能找到令兄感染玉毒的玉矿石自然最好……”
刘钰急匆匆打断宝镜的话,“徐姑娘,我大哥大概何时才能醒?”
刘璋就是中毒太深,醒来也容易,宝镜挺能了解家属的心情。
“待我唤醒他,你和他说几句话吧,不过不要耽搁太久,令兄的身体状况糟糕,需要休息。”
只要在刘璋虎口扎一针他就能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刘璋已经水米不进两三日,醒来后大概需要养养胃。
宝镜刚收回刘璋虎口上的银针,病床上的枯瘦小老头儿就醒了,他连睁开眼皮都费力,可见真是精力不济。宝镜将私人空间留给刘家兄弟,自己起身离开,还带上了门。
当然,她还带走了两块被污染的羊脂玉,用袋子提着,半点不敢沾手。
病房外面,有几个刘家老资历的师傅,都是刘璋最信任的帮手,他们年纪都不轻了,脸上写满焦急,看见宝镜出来,很害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大刘老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吧,我写一张药膳方子留下,等他想吃东西了就照着方子煮,至于后续的治疗,小刘老板有空了……让他来我的住处寻我。”
轻飘飘一张纸,被解玉的老师傅揣在怀里。
老人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怎么感谢徐医生好,您真是刘家的再造恩人……”
称呼已经由徐姑娘,变成了徐医生。
宝镜笑笑,领着两块被污染的羊脂玉回了住处。
招待所是不能住了,她把人家墙壁都砸穿了,害得招待所不得不暂时歇业,赔付了一笔钱后才得以从招待所里搬出来。幼荷出面租住了当地人一个小院,左邻右舍都是和田地区的富人区,就在政府大楼的斜对面,也是为安全考虑。
招待所的监视行为,已经让秦云峥厌烦不已。
上面对六公子照顾,托六公子的福,宝镜首次享受到了警卫站岗的待遇。
年轻的小伙子们荷枪实弹站在住所外面,宝镜没有欣赏小鲜肉的心情,反而觉得怪不习惯。
她把两块染了黑气的羊脂玉提回来倒不是贪心,这玉毒若不彻底除掉,落在别人手里又会新添加病例。和田的冬天阳光温和,除了早晨和夜晚,只要穿了保暖的衣物,白日里呆着还是很舒适的。
六公子就在晒太阳。
宝镜迎上去,“六哥,本来早回了京城,如今看又要被耽搁了。”
六公子失笑,“弟妹你太客气了,你觉得我回到京城,又有什么大事要办吗?如今的生活就很好,西北的大漠风光,早年我曾经见识过,阔别许多年,重温旧梦,我甘之若素。”
六公子的心态很开朗。
宝镜想,若不是有这样舒朗开阔的心胸,六公子在与蛊虫的对抗中,绝对撑不到现在。
“我会尽快处理好刘钰大哥的事。”
一时没瞅见云峥,宝镜也没细想。
她拎着两块乌黑的羊脂玉到厨房,这种玉毒,非得用火烧才能灭尽,不仅是玉毒,世间很多病菌和毒物都怕火,火是它们的最大克星。
拎着袋子到厨房,宝镜发现厨房里居然已经有了两个人。
是幼荷和秦云峥。
幼荷居然在指点秦云峥做菜!
笨手笨脚切菜的人,不可能是她的亲亲男友,宝镜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幻觉并未消失。
秦云峥在切胡萝卜,切过这玩意儿的人都知道它的坚硬度,对刀工要求有多高。
幼荷一板一眼的,教的还挺认真。
秦云峥拿菜刀的严肃表情,和拿枪也差不多了……切出来的胡萝卜条,就和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
宝镜想了想没惊动两人,提着袋子又原路返回。
六公子笑眯眯的,还在原地等。
“六哥,云峥这是闹哪一出?”
闹哪一出?六公子很感概,也不知小两口的感情在招待所混乱时如何突飞猛进,云峥已经不满足做一个外冷心热的老婆奴,年轻人这是要把宠老婆的行为落到实处——什么叫小镜给人看病肯定很累,需要补补?
喂,你六哥从前都快死了,你怎么不做点爱心饭菜给六哥补补?!
宝镜觉得仙气飘飘的六公子虽笑得神秘莫测,那笑容里总有一丝控诉。
肯定是她给刘璋施针累了,今日总是出现幻觉!
……
因宝镜一行人往和田方向走,老道倒是逃出生天。
离得越近,他和蛊虫之间的羁绊就越大,离得远了,倒是挣得一分生机。事有不巧,宝镜是在和田得到玉髓才突破的,若她从医仙谷出来时就达到了先天境界,估计已经察觉到了妖道的存在。
直到被两个道童送回京城,老道僵硬的四肢才渐渐能动弹。
也仅仅是能动弹,行动起来仍然十分别扭,手脚不听使唤,好像中风偏瘫的病人。
大人物得到消息来看望仙师,被老道的情况惊到。
他知道所谓的仙师并非不死之身,正是为求续命,老道平日里吸食人的生命血肉,还打上了杨六公子的主意——狗胆包天,大人物每每想起杨六公子那位说一不二的父亲,午夜梦回时都会吓醒。
他也是走到了绝处,才打上杨六的主意。
再有威慑力的人,毕竟早几年已经死了,大人物的心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