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宫正殿里刘淑仪与兰芳仪正对坐下棋,刘淑仪浅笑着拿起一颗黑子放下,棋盘上的局势便顿时明朗了起来,兰芳仪淡淡的皱了眉头,笑着摇头,把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微微有些懊恼的对着刘淑仪说道“看来这局又是娘娘赢了,妾这几步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
刘淑仪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棋艺确实要好好练练了”边说边把手中把玩着的黑子再次落下,棋盘上的白子败势尽显。
一局毕,毫无意外的又是兰芳仪输了,刘淑仪笑着点评着兰芳仪刚刚的棋艺,两人正说得热闹,仁和宫的大太监寿全进来了,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了礼后才起来把皇后对陈才人的处理说了一遍。
刘淑仪听完后点头表示知道了,对此倒是不置一词,反而是兰芳仪若有所思的问道“皇后一点都没有提到蓝容华?”
寿全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刘淑仪,见她并没有说什么,便规矩的回道“回兰芳仪的话,没有,皇后只把陈才人和那个宫女罚了,对其他的事一点都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
兰芳仪听罢对着刘淑仪感叹道“娘娘,这蓝容华如今倒是也学了那暄容华的样子,越发的猖狂了,连私自惩罚才人的事都敢做了,皇后娘娘竟也轻轻放过,这宫里如今……”说道这不由叹了口气,未尽之意极浓
寿全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面,听到兰芳仪的话不由微微抬眼瞄了一眼,随即低头,他总觉得这个兰芳仪心机太深,主子每每都被她或多或少的影响。
刘淑仪闻言闪过一丝愤慨,随即哼道“不过都是些狐媚子罢了”然后摆手示意兰芳仪不必在说下去了。
兰芳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盈盈的换了个其他话题,很是知趣。
后宫的这些小风波无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同那些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激起点点波纹后便归于平静,而前朝却不然,稍有动静,便能涉及到许多人的生死,无一不被看成大事。
这些日子北边的雪灾导致了大量贫民的死亡,而朝廷下发给朔北六个县的赈灾银两又被人贪污,镇北军的军饷更是被人以此充好。这桩桩件件无不是让帝王震怒的大事。
然最令朝廷上下震动的则是北狄开始屡屡侵犯我边境,镇北军因军饷不济每每不敌北狄,朔州,蔚州境内本就遭遇雪灾,而今又屡屡被北狄军烧杀略夺,百姓的日子变得苦不堪言,怀土县内更是民不聊生,平民纷纷舍了家业往南而逃,整个县已经面临瘫痪。
消息传到临安,皇帝震怒,先做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再次派人拨款调粮送往北边。更是亲自写了告示下去安抚人心。
然后便是下旨彻查,临时派遣诸多大员奔赴北边,暂接职务,重新做好管理。原北边大多官员除少数人外皆暂时停任。
对于朝堂一事,南木萱不过是看个热闹,虽说这次楚瑾派到北边的官员里不乏有南木家的人,可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她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她相信南木家自会做好他们该做的事的。
南木萱是这几日才对南木家知之甚详,刮目相看的,也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何为古代的世家大族,更明白了自己对于南木家的责任与义务。
她如今是皇家记入名册的容华,她的一言一行,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在承担后果了,她身后的家族和她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而南木家若想恢复显贵门庭,有她这个南木家的女儿在后宫也是很有助益的。
南木萱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南木家曾经历过的灾难让家族明白了盛极必衰,低调处事的原则,这样的南木家如今根本不会贪图太多,也就不需要逼迫她去做到什么标准,反而会以她为主,这无疑是她现在手中最好的资源。
如今她怀了孩子,虽然她一心想要个公主,可这种事哪里都能随心所愿,若她生下皇子……南木萱想想都头疼,再说吧,她如今的日子已经是极好的了,现在的她完全有能力面对任何会发生的事。
永安宫,沈晴无力的把手中的密信投入烧的正旺的碳火盆。面露苦笑,他们沈家那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六少爷,她的六哥,怎么敢,怎么敢在军饷这种事上做手脚,不要命了吗?如今整个沈家都被扯了进来,更可气的就是三叔,竟然在知道六哥的行为后包庇他,用赈灾银两来堵军饷一事的窟窿……
他们是没长脑子吗?沈晴觉的自己已经越来越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为了,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沈家越陷越深,且镇北军那可是别名沈家军的军队啊,他们怎么就堕落到连自己的军士都要算计的程度。
这种种的行为,这是在拖整个沈家下水啊,皇上本就对他们家不满,而如今,他们还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
“香桃,想办法传信给姑妈,让她帮帮沈家吧,这次,只怕皇上查出结果后会再也容不下沈家”沈晴不由抚额轻叹,皇上早就想办沈家了,如今倒好,他们就这么巧的给楚瑾递刀子。对着自己最信任的丫头沈晴也没什么顾忌,淡淡的吩咐道。
她如今也只能期望姑妈出面,让沈家不至于太动摇根基了,如今的沈家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主子,可是如今太后在行宫,消息很难传进去啊”香桃有些为难的说道。
沈太后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她早已经看透了沈家这些年来和皇帝的矛盾,所以才屡屡出宫,为的不过就是落个清静,尽量不参与其中,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