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旁的事情--其实,窦氏说得不错,他不会向阿肇坦言他的身世的,这世上,他如今最可倚仗的不过是十余年的兄长情份。信任原是这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他其实受不起一丁一点的疑心……长到一十五岁,刘庆学得最会的,是明哲保身。
而窦氏那个恶妇,向来心思便重,今日听了他那一席话,只怕今后会日日疑惧,杯弓蛇影罢。他买通了永安宫的几个宫人,会日日将窦氏族人如今的凄凉境况丁点儿不落地道与她知晓……钝刀子割肉,一点一滴地摧残才最为折磨。
若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过便宜她。
车轮轧轧,已然驶入了南北玄武门,看着不远处丙舍中的灯火,刘庆仿佛觉得心下渐安了起来--自半月前入宫之后,已整整半月不曾回家了。
车驾到府外方驻了轮,刘庆踩着踏石下了马,青铜铺首的大门缓缓启开之后,却见一个莺黄衫子的少女在傅母之前快步奔上来前来,既而熟悉的脆悦语声传入耳际:“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