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跑起来的动作很难看、很可笑,不是一瘸一拐,而是两瘸两拐。特么的两条腿都用不上力,就好像脚底下踩的是棉花。
我跟拱形洞口距离很近,即便我跑得很慢,也在很短时间冲进洞口。青砖墙和平滑的石头地面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如此熟悉的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我觉着我跑起来的动作,应该很像潘长江在某部电影里演的鬼子兵。因为我身体晃动的幅度很大,整个通道在独眼兽手电光剧烈晃动下变的忽明忽暗,更增加了恐怖感。
我的脑袋是清醒的,虽然我在拼命的跑,我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身后,我时刻聆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认为这没有用,传进耳朵的声音就足以让我做出判断,手电光用在照路上更有意义。
我听不到我两只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再结合如同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我可以判断出来我跑得很慢。这跟我在罗布泊地下排水渠走过时发出的很响的传音不同。可是这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我可以听见有硬物摩擦或撞击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身后,应该是那个大家伙追过来了。
不过这个声音不急促,偶尔的响一下,就好像它在我身后不急不缓的跟着,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x▲t 我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可我能感觉出来它在把我向另一个地方赶,就好像现在还不到用餐时间,或它要把我赶到餐厅去再吃掉我。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在它不急不缓,听起来却又近在咫尺的爪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中,拼命地沿着通道向前疯狂移动。除非我想尽快结束自己的性命。
通道的宽度和高度都跟我记忆中罗布泊地下排水渠一样。为了让手电光不至于把自己晃晕。在跑动过程中,我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大。这样一来手电光不在是一根笔直的光柱,手电光一照出去就散开了,把前面通道照的异常清晰。同时,我身体的晃动也不会造成光影的明灭,至少在感觉上好了很多。
我没在意这么亮的光会让自己暴露的更明显。其实这个光只对我有利,对我身后的血色眼睛怪物来说有没有光不会影响进食。
在亮如白昼的光下,我很快发现这个通道与罗布泊地下排水渠的一点差异。这个通道两侧的青砖墙上也有水蚀痕迹,不过它的水蚀痕迹很高,几乎就在拱形洞顶。
这个发现让我立刻意识到和无端的松了口气:我并没有诡异的回到罗布泊。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通道的实际作用,可我却希望此刻来一场大水,最好把这个通道淹没,这样至少不会死在血色眼睛怪物嘴里,还能让它给我陪葬。也许还会让杰克因此逃过一劫呢。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心和诅咒起杰克这个吃货。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通道前方出现了岔道口。
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大,它的照射距离会少很多,可是散开的光把通道两壁照的不留一丝晦暗,让这个岔道口在一下子跳进光里后,就显现的清晰无疑。
我在察觉到这个通道有水蚀痕迹,判断它有可能是一个水利工程之后,就估计到会碰到岔道口或出口。因为水终归是要被储存在某个地方的。
可是看到这个岔道口,我还是感到了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岔道口是一个十字形的。我的脑袋顿时就懵了,我开始怀疑这个通道的作用。我无法相信一个引水渠会修一个正十字交汇口。就连我这样一个学考古的文科生都知道这有违力学常识,水流在这种交汇口会产生多么巨大的乱流啊。…
这时候,我也隐隐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个通道,我没有感觉到有坡度。如果是引水渠,或多或少能感觉出来有坡度。否则不利于加速水流。
当然,我的精神过于紧张和主要精力放在身后,也可能是我没有感觉到通道有无坡度的原因。我两条腿的感知能力差到极点,也会感觉不到很小的坡度。可是即便抛开这个通道有无坡度这个因素,单纯是它正十字交汇口这个设计。就基本推翻了我最初认为的引水渠这个设想。
我知道我面临着人生最大的一次选择,而且有左中右三条路可以选择,如果加上回过头去,跟血色眼睛怪物拼命,那就是四个选择。真太特么奢侈了。
正前方笔直的通道一目了然,跟来路完全一样。横向的两个洞口只露出一面青色的砖墙,里面的情况还没有出现在我眼中。这一刻我突发奇想,也许我可以利用这一次机会逃脱。
直行选择太明显,我也没有太快的速度摆脱它,逃脱它的视线。那就只能选择横向的某个通道,至于哪一个就无所谓了,我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状况,只能赌运气选对了,选择了出口方向。
我一边剧烈摇晃着向岔道口跑,一边尝试着感觉四肢。很遗憾、很沮丧,我可以支配身体做出反应,可四肢回馈给我大脑的感觉是麻木。也就是说,我的身体不能灵活执行大脑发出的指令。
这很糟糕。有可能让我的计划失败,甚至无法执行。
我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因为我觉着接下来,可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我一直没有使用踉跄这个词,是因为虽然我跑起来身体晃动的幅度很大,可自己始终没有要摔倒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打醉拳的人,尽管看起来步伐不稳,醉态百出,可是当事人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目前就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