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在哪里?你能找到他们吗?如果不能,你能确定在哪里走散的吗?”在得到胡爱国有可能恢复记忆的情况后,我马上把我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
回答我的是沉默。我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记忆没有完全恢复。
我碰了碰赵排长说:“你来问。”
赵排长没有重复我的话,直接说:“胡爱国同志,我命令你回答刚才的问题。”
回答赵排长的依然是沉默。
我想他很可能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就放缓了语气说:“小胡,你别紧张,好好想想,想起多少说多少。这对我们很重要。”
说完,我摸出打火机,“咔”的一声打着火。zippo火机的火焰很稳定,可没有火把那么耀眼,四个人的脸凑得很近,都清晰地照亮了。
胡爱国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复杂的表情,好像在认真的、痛苦的回忆着什么。我很担心他这个状态。一般来说,这是他回忆给他刺激极大的事情的表情。这种事情在大部分情况下,会给当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事件会像胶片一样印在脑子里,根本不需要回忆,他就是想忘掉都做不到。
他目前的这个状况,像极了另一种情况。就是一个人在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大脑会出于自我保护状态,把这部分记忆深藏起来,这样可以让大脑免受二次伤害。这种状况的表现形式是,当事人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事件隐藏在脑子里,可是让它浮现出来,凭个人能力几乎不可能做到。
这对我们就成了灭顶之灾,会完全失去线索。现在催促他起不到丝毫作用,从他之前的只言片语,我能判断得出,他或者他们碰到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决定绕过这个问题,问一些不尖锐的问题。“你沿途做记号了吗?”
&了。”胡爱国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起来,甚至有点兴奋。“我做了很多记号,每次经过一个路口,我都会做记号。后来没有火了,我就顺着一边走,也都做记号了。”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后面的记号算是白做了,顺着一个方向走,就是围着一个六边形回廊兜圈子。这一点他没想出来,说明萧国林和曹明哲也没有想到,至少在他们走散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好消息是他做记号了,只要能找到他做的记号,我们就很有可能找到萧国林和曹明哲。
他身上没有一点食物了,却有满满一壶水,再结合发现他时,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推断水源地离我们不会很远。也许沿着他做的标记走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有水的地方就有可能有生命,就有可能有食物,我像是看到生命曙光一般看着胡爱国说:“你做的标记对我们很重要,我们马上出发,寻找你做的标记。你目前行动不便,我们会轮流背着你,希望你能再想起点什么。哪怕是一点记忆片段,都会对我们有帮助。”
&一提起让他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胡爱国就表现出痛苦的表情。“尽力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回想忘掉的那段经历,我的脑子就像要炸了一样疼。”
他这么一说,让我们没法给他施加压力。其实我早就放弃了从他嘴里,再挤出有价值信息的希望,我对失忆患者的状况更了解。既然没办法从胡爱国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信息,找到他留下的标记,就成了当务之急和唯一的希望。
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很快就出发了。如果顺利,下一个路口就会出现胡爱国留下的记号。
首先背着胡爱国前进的是他的排长。赵排长很自觉地担负起这个责任,并且直言:只要我能背得动他,就不需要你们。
这让我们很感动,特别是我。刘班长右肩的伤势不允许他负重太多,胡爱国一百多斤的体重,绝对在此列。那背着胡爱国前进的就只能是我和赵排长,赵排长这个表态,几乎是针对我做出的。在目前这种,没有任何负重都举步维艰的情况下,赵排长的表态,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瞬间,他的形象高大起来,主角光环在他身上熠熠生辉,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仍能看到他头顶有一个金色光环。就如同上帝降临人间,是的,我想说这一刻他就是我的上帝。
我在前面摸索着带路,赵排长背着胡爱国走在中间,刘班长在后面保护。这是我们行进的队列,当然我们依然在黑暗中前进。发现胡爱国,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现实好处,甚至让我们的状况更加严峻。我在行进的过程中,祈祷坏运气就此结束。
我们很快到达岔道口,赵排长已经快累的瘫倒,把胡爱国放下后,就坐在地上直喘粗气。我马上点亮火把,仔细的寻找胡爱国做的标记。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粗糙的洞壁上没有任何新痕迹。
我走到胡爱国面前,问他:“你确定沿途都做记号了?”
胡爱国两眼瞪得溜圆,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每个路口都留下记号了,这种事我怎么会撒谎。”
&相信你。”我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最后一个标记,你是怎么做的吗?当时你衣服就湿了吗?你有快要冻僵的感觉吗?”
&当然记得。”胡爱国脱口而出:“那个地方温度不会很低,我身上甚至都有汗,衣服怎么会湿?即便湿了也是汗水。”
我听完后,顿时泄气了。这个路口不会是他最后记忆里的路口。在那之后,他才遇到了真正的危险,并拼命逃脱过。再往后才出现低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