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机关,幸好有惊无险。紫蔷悔得恨不能把脚跺了,两眼泪汪汪的,嘀咕骂那些妖魔挖坑,竟挖作粪坑,太缺德无耻。她并不知道,隐在粪水里还有密集的竹尖桩,掉在里面,不扎死也被粪水呛死,死都不得好死。
一阵凉凉的,有些冷的风刮了起来,薄云迅速聚拢。
穆雪:“从这些机关反而可以看出,隐在山谷里的是人,不是魔,我们很可能已经惊动了他们,大家小心。”
拐两道短弯,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隐隐绰绰大片桃树林,株株枝繁叶茂,空气温暖而湿润,然四周静悄悄的,暗色里不知潜藏了什么危险。
穆雪:“山谷很大,树木杂多,得尽快找到谷中人的居住地。”
白初:“娘子,我带人去查看,阿次留下。”
穆雪:“也好。”
白初打了几个手势,带领十七名虎鲨分成九组。
绿蔷抬头望着乌沉沉的天,冷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来,铁块般的乌云同山头连在一起,像铁笼一样把山野囿囚住。摇摇头,绿蔷道:“有雷雨,——星象无雨,怪哉。”
穆雪:“这地方有点邪,阿初,你们要小心。”
白初:“娘子也小心。”
十八名虎鲨分散潜入夜色。
蓝幽幽的闪电游蛇般的划破了天空,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震得大地嗦嗦晃晃,风更大了。
紫蔷:“这雨怕是小不了,娘子,到那边树下避避吧。”
绿蔷:“有雷,不可。得寻山洞。”
众人四下张望,一时半刻找不到山洞,向右侧的一块突兀山石靠过去。
风声里,似有数声凄厉叫喊,辨不甚清。
穆雪心意一沉,有些后悔鲁莽行事,高估了自身的战力,低估了自然的威力,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如何对得起这些追随自己,离开家乡,远赴异域的忠诚战士。
雨下来了,扯天扯地地垂落,仿似空中的河往下流,地上的河横流,雷鸣夹着电闪,电闪带着雷鸣!一道眩目的闪电从半空中笔直击下,“嘎啦”一声巨雷,不远处一株大树轰然起火,迅即又被大雨浇灭,然大树已成焦炭。天地混沌,岂止惊心动魄,简直令人魂飞魄散,好一场雷雨!
时过两刻,云开月出,圆月如玉盘,山空林静,景色幽绝得竟似刚才的电闪雷鸣根本没发生过。
那岩石面积不小,虎鲨又让穆雪和蔷薇花躲在里侧,即使如此,穆雪的衣摆也湿了,而虎鲨的衣服则湿透了,夜风一吹,不由得瑟瑟发抖。
在寒冷、焦灼中等了大半个时辰,侦察的虎鲨先后回来了,有两个靴子都没了,个个的泥水雨水狼狈不堪。
原来虎鲨出发未久,有五个组踩到了沼泽,幸好每组的两人都是前后行进,前面的人刚陷进泥沼,后面的见不妙,赶紧抛飞索将人拖拽上来。想来那所谓的吞没牛羊的怪兽,很可能就是那片沼泽,虎鲨心里的对神魔之说的戒意和惧意,大大减轻。
不熟悉山谷地理,更兼之雷雨交加,虎鲨遂抛出飞索,在树梢上腾跃起伏,有一组队员遇到了罕见的球形闪电,狂奔中多次猛拐弯才躲过死劫,无比庆幸牢记了白夫人的常识课,所教授的野外生存要点。
最后,虎鲨聚到了桃林后面的平顶山。上山后,看到有众多样式奇怪的竹屋木屋,看起来能容数百人之众。夜静更深,平顶山上万籁俱寂。魔鬼谷凶名在外,路人白天都远绕了走,夜晚更是不敢轻入,因此平顶山上并无太紧防范。
白初让队友们潜伏草窠,独自在竹屋木屋间来回寻了一圈,没发现有被关押的年轻女子。虎鲨见对方人多,不敢惊动,返回谷口报信。
穆雪:“今晚果然要有一场恶战,这伙贼匪为祸一方,既然被我们碰上,那就端了匪窝。”
借助飞索,从半山坡的桃林上方掠过沼泽,众人悄无声息登上平顶山。刚登顶,火把一支支燃起,整个山顶亮如白昼。
上百人围了过来,手中长刀短刀明晃晃闪着寒光。
这些人,一部分戴着面具,牛头马面,青面獠牙,各种各样,另一部分真的是金发碧眼,暗夜里,火光下,看起来真如一群妖魔。
为首的贼匪戴一张瘦削的猴儿脸,阴阴地笑着:“老大断得没错,老泥鳅不肯死心交钱的,给你们多少钱,全都拿出来!说你们呐,把包放下,把钱掏出来!”
顺了顺鬓角的碎发,穆雪问:“丘家小翁主在哪儿?”
猴儿脸怪笑道:“哟呵,小娘子,知道爷冷清,上赶着暖被窝来啦,哈哈,爷收用了!看在几位小娘子的面子上,这些个混小子,爷就慈悲一回,放过他们,拿钱,走人,饶他们不死!”
穆雪拉住紫蔷,静静地问:“让我先见见丘家小翁主。”
猴儿脸冷笑道:“别不识抬举!想见丘家那小娘皮,以后自会见得多。别以为到了平顶山是你们有能耐,就可以和爷讨价还价,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穆雪:“我的剑,也不吃素。”心头微微一颤,剑在手里经年累月,真杀人见血,还是自此番逃亡始。
长剑出鞘,剑光闪了闪,猴儿脸的脸就滚到地上吃泥去了。
众贼匪失声大叫,骇然退后。
穆雪收剑,运气于丹田,大声道:“那些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你们罪不至死,反抗的杀,弃械的放!”
“喏!”蔷薇花、虎鲨亦大声应。
一个年轻的西洋人双手举刀,呛啷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