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心头一疼,深深呼了口气,将她放开,道:“困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教我剑法吧,无剑,以指为剑。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也,我们也悟一悟圣人的意境。”
穆雪怔怔,坐在他的腿上,分明感觉到了某个硬物,进过教坊、又碰过他的她,还是明白那种变化,她以为他会顺势做些“该做又没做”的事,心里正忐忑,不知要不要婉拒,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自制力,将她放下,说起剑来。
穆雪紧张的情绪消淡了许多,唇边漾起盈盈笑意:“好。”
洞口的天光渐渐暗淡变黑,山谷里静悄悄的,唯有风在盘旋,入夜寒气侵骨,山洞沉入冷寂的黑暗。夏侯云和穆雪睡着了,不知不觉之中相拥抱在一起,抵御入夜的寒冷。
浩瀚沙海,烈日,狂风,穆雪提剑追赶夏侯云,冷声道,噫!你待我不曾有一丝真心!你表面殷勤备至,暗里却深藏杀念,只待哄去穆家绝学,便将我杀死!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休再饶舌,拿命来!夏侯云极力辨道,没有,你听我说!烈日灼烤着黄沙,空气仿佛正在燃烧,炽燥,憋闷,穆雪一剑快比一剑,夏侯云躲闪着不住后退,脚下忽地一空,落入冰窟,听着一叠连声的“丫头”,穆雪不知该不该拖他上来,徘徊着,寒气扑上来,四周白茫茫,冰透的空气侵入肌体,渗进骨髓,而胸口如受锤击……
极度虚弱的穆雪,昏过去了,身子忽冷忽热,呼吸时粗时细,生命正在生死线上飘荡,不知哪一刻断线。夏侯云束手无策,没有吃,没有喝,没有火,更没有药,饥渴,寒冷,没有获救的希望,竭力维持的平静一点一点崩塌。
手指抚上她紧闭的眼,紧蹙的眉,见过,摸过,亲过,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吗?他不想她死。
昏迷中的穆雪,忽而在沙漠里炙烤,便有一块冰环过来,安抚她身体的疼痛和热燥,冰渐渐化了,不一会儿又凉凉地环过来,忽而落入冰窟,便有一个暖炉熨在胸口,暖意散向四肢百骸,却又饥渴难耐,便有一股温热液体缓缓流入口中,流过心田,有说不出来的奇妙,像饮了西王母的玉液琼浆,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畅快。
……
穆雪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暮色从洞口斜下,自己伏在夏侯云的身上,他中衣的衣襟敞开着,露出的胸腹贴合着她的身躯,两人身上的银甲卫军服,被他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背上。
她眸子缩了缩,抚在她脸上的他的那只手,手腕上有一道伤口,正以肉眼可见,却又慢极的速度,瘉合着。
她抬手掠过嘴角,指上有一抹殷红,登时心头一热,这人竟然割了腕,让她吸他的血!他真把他自己当天材地宝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脸庞,八年了,这张线条冷硬、轮廓深刻的脸庞,充满了未变的致命魅力,年少的轻狂已消逝在成长后的凛冽之中。
穆雪没动,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那怦怦的心跳,快死了,他们就快死了,她也嫁给他了,那该做又没做的事,做便做了吧!
她的心里涌起厚重的苦涩,他们各自的生活轨迹,注定不能天长地久,那就拥有现在吧。
死在一起,也好。
穆雪动了,循着本能,去吻他的唇,舔一舔,吮一吮,用牙咬一咬他的唇瓣,惹得某个闭眼装睡的男人,全身滚过一阵颤栗,穆雪悄悄一笑,唇往下流连,落在他的喉结上!
男人的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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