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玮是欠揍了点儿,但他不回答我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不知道。
公司在此之前没有发生过这么低级别的账务问题,也没发生过涉及到同一个部门三个员工的账务问题,高层没动静,下头的人就更难揣摩上意了。
娇娇在午休的时候跑过来跟我说了句:“反正我也没打算再在这里干了,真有什么事我会担下来,看你和你们家那位‘邻居哥哥’的情况也猜到了,你肯定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我知道你不介意担这份责任,但这事儿真跟你没关系,他们要陷害也是冲我来的,斗了好几年了我也累了,这两年我妈身体也不太好,趁这机会我干脆回老家去,离得近也方便照顾她。”
这我当然不肯啊。
“别啊,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凭什么让我们俩去背黑锅啊?我需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是我的事,但这怎么说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想窝窝囊囊地被辞退,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以后还在不在这一行混了?名声很重要。姣”
娇娇有些动容,但是我可不想在这种场合跟她来个热情相拥,意思着拍拍她的肩膀笑起来:“别搞八点档那一套了,人家这么大手笔来找麻烦,咱们也不能太看不起对手啊,怎么着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应战吧?”
她笑了籼。
唐意奇只是提醒,谢文昊多次警告,再加上邓梓帆的适时提点,我要是这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也太对不住这些开了挂的外援了。
秦柳虽然有些小心机,但那小心机顶多够她跟些年轻女孩子争风吃醋,谢文昊还没痛下杀手呢她就被虐得瘦了一圈,可见是个职场菜鸟,阴谋论的时候绝对会被人直接出局。
娇娇呢,情况比秦柳好许多,基本辨别能力还是有的,能力比她也强,可就是在争风吃醋这点上,从一开始就被她拉低了平均值,所以说邓梓帆分析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身为事件中心女主角之一的我,竟然一没被人甩脸色,二没被高层叫去多次谈话,科室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其实我也很纳闷啊,有什么想法就找我聊嘛,我愿意配合啊,你摆这么大一出棋局,结果都不要请我对弈,多没劲啊。
莫书棋这找揍的,从邓梓帆那里听了点小道消息就跑来笑话我:“听说你最近被卷入了一场恶性职场争斗?要不要我来给你支几招啊软妹?”
用不着我出手,邓梓帆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跟你姐说话呢,别没大没小的。”
他缩缩脑袋,完全没有平时跟我针锋相对的讨打样,放低了音量做乖孩子状答应着:“知道了梓帆哥!我姐是你罩的嘛!”
邓梓帆很满意,端着杯热茶走过来递给我,“能有多大事儿,至于把脸皱巴成这样么。”
“我才没为那事儿纠结呢,你想多了,”我捧着水杯喝了口水,“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好像你之前还有事情没跟我交代清楚的,怎么样啊梓帆哥,这么长时间了,该编的应该也都编的差不多了,能交代了吧?”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扯到这事儿上头,错愕地看着我。
我一抚掌:“好了,交代吧!”
邓梓帆忽然起身,招呼莫书棋过去:“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收购案,方案写好了吗?我去你那边看看。”
莫书棋专注坑队友一万年,愣头愣脑地跟着站起来,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摸着脑袋问:“梓帆哥你这是在转移视线吗?”
他口中的梓帆哥现在已经走到了门口,隔着一整个客厅我都能看到他的后背忽然僵直了,本来是很好笑的场面啊,可是我为什么忽然心跳空了一拍。
比起公司里那或明或暗的针对和陷害,我其实更在意的是邓梓帆在那件事情上反常的态度。
然而在我们之间搞破坏的当然不止一个人,如果说莫书棋还是好心办坏事,那盛子曰可就是坏心办坏事的典型了。
这天晚上邓梓帆不愿意直面我的质问,只好借口谈公事拖着莫书棋回他家避风头,但盛子曰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刚刚好的又提着保温桶去探望。
我在家等到十一点多还不见他回来就过去拍门,结果来给我开门的就是笑得一脸荡漾的盛子曰。
她是故意的。
坦白说在感情问题上,我还真不是一个有容人雅量的人,抛开这些不谈,在面对别人刻意挑衅的时候,我也从来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
不会退缩,也不会因为对手不够级别就弃场,我就喜欢看到别人输得彻彻底底,喜欢看到那些先前趾高气昂挑衅的人最后低下他们傲气的头颅。
用邓梓帆的话来说,就是我非善类。
平时不需要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我可以把这些棱角掩藏得很好,可是人家现在都找上门来了,撸起袖子就上这才是我的性格。
于是我在盛子曰过分热情的笑容中,怡然地走进了莫书棋的房子里,他正和邓梓帆
坐在餐桌上(……)讨论方案。
我进来就问:“你们怎么谈到饭桌上去了?再敬业一点都要谈到床上去了吧?”
莫书棋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刚准备开口就被邓梓帆一个眼神逼退,我笑嘻嘻地勾搭上邓梓帆的肩膀:“我说邓梓帆,屋里有子曰这么个大美女,你怎么还有心思谈工作啊?”说着还瞪了莫书棋一眼:“臭小子,是你在这碍手碍脚的吧?来来来,跟姐姐回去,脑门上都开始反光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