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东区那边也有好几个客户反应产品有问题,去年供应的产品,今年就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
陈文东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助理汇报完毕,这才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马上安排车,我要去趟y市。对了,我出去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助理离开以后,陈文东脸色也沉了下来,如果报告的情况属实,那事情就麻烦了。
陈文东到了y市,连夜整理了手头的资料,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客户那里。等看到实地情况后,饶是陈文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发懵。
接连走访了几家客户,陈文东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从产品破损情况看,的确是原材料的问题。这几年,公司的供应商一直没变,原材料型号也没有变更,怎么就突然出问题了呢?
陈文东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不动声色的回到公司,找了权威机构取样检测。最后确定问题出在一种填充原料上,而这种原料是由他外甥阿亮负责采购的。是阿亮做了手脚,还是供应商偷工减料?
“陈总,话不能这么说,这个责任怎么能由我们来承担,是您公司采购部王经理要求调整的材料,我们要是不调,他就换供应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再说了,这个价格和原来也差了不少,这向来是一分钱一分货,怎么能说我们偷工减料呢?……”
陈文东忍不住冷笑,“哼,这么说,贵公司还是被逼无奈喽?只是当初咱们的合同可不是这么签的,既然贵公司不按合同办事,那我们也只能走法律程序了。”说完,陈文东也不管对方如何反应,转身就走。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真是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啊!枉他活了五十多岁,居然连身边人都没认清,回想阿亮所作所为,也不是没有破绽,只是自己太过信任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悔之晚矣。
陈文东回到公司,马上召开了管理层会议。一方面,立刻终止同填充原料供应商的合作关系,并撤销阿亮的采购部经理职位。另一方面,针对客户反应的问题,或协商赔偿,或更换产品。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陈文东也长长舒了口气。这些天,他到处奔走,简直是疲累不堪,不过好在公司保住了,虽然搭上了这些年的全部积蓄。
想到这里,陈文东忍不住笑了起来,幸好他还不算老,还可以再奋斗十几年,他有自信把失去的一切赚回来。
回到家,大姐和阿亮果然都在,大姐正对着妻子抹眼泪,一看到自己,更是嚎啕大哭。“东子,是阿亮对不住你,大姐求你了,你就给他一条生路吧!呜呜呜……他还小,不懂事,你毕竟是他舅舅,怎么能让他去坐牢啊!呜呜呜……”
妻子冷哼一声,对着陈文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陈文东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对大姐道:“大姐,阿亮三十多的人啦,不小了,他做了什么,你也清楚,出了这种事儿,公司是不能再要他了。我也没有让他坐牢的意思,否则早就报案了,还能等到现在?至于公司的损失,我想他比谁都清楚,我让他赔偿的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不到,难道不应吗?”
“东子,阿亮哪有钱啊,他也是一时糊涂,你是做舅舅的,就不能原谅他这一回吗?你要有气,打他骂他都行,就算你不认这个外甥,你看在姐姐的情分上也不能这么逼他啊!”
陈文东脸上的讽刺一闪而逝,语气也淡了下来,“大姐,要说情分,咱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要是不看你的情分,我能让他在公司工作?我能那么信任他?可他呢,他做这事儿的时候,想过我这个舅舅没有,想过公司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大姐,这事儿你知不知道?我公司险些破产啊!我倒要问问,大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陈文东冷眼看着大姐和外甥,这次他是真寒心了。
“东子,就当大姐求你,你可怜可怜大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进去了,我还怎么活啊!是他糊涂,沾上了赌,我前些年攒的钱全让他给输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放心,我回去就把房子卖了,你的钱我慢慢还,大姐只求你别再逼阿亮了,呜呜呜……”
看着大姐的一头白发,陈文东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出身穷苦人家,家里姐弟五个,他排行老三,上边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边俩弟弟。小时候家里穷得连条裤子都买不起,家里人口多,口粮少,经常吃不饱,大姐宁可自己饿着,也尽量让他吃饱。陈文东上学以后,大姐就工作了,每个月拿着十几块钱的工资,还得给他交学费,这一交就交到他考上大学,可以说没有大姐,也没有现在的陈文东。
要说大姐也是个可怜人,没能嫁个好男人,生了三个儿子,前两个都没站住,就活了阿亮这么一根苗。陈文东创业以后,大姐就为了男人跟他闹,后来男人死了,又为了儿子跟他闹。早些年,他和大姐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只是闹腾了这些年,再好的感情也淡了。
“大姐,你都快六十了,还能管阿亮几年啊?要不出这个事儿,我还不知道他在赌呢,这是小事儿吗?从古到今,但凡沾上赌字,有得好的吗?
我逼阿亮还钱,不就是为了让他戒赌吗,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个钱,阿亮必须还,一年两年还不上,十年八年还还不上吗?大姐也不用去卖房子,好好看着阿亮,别让他再去赌了。”
陈文东是个重情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