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焕发表了一通豪言壮语之后,果然比先前上进了很多。别院里有不少书籍,其中不乏兵书战策和治国谋略方面的读本,以前周彦焕碰都不碰这些东西,现在他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钻研这些读本。
陈文东见此,颇觉欣慰,便时不时的在旁边提点他一二,他于诗词文章上确实没有多少天分,但历经两世,在权谋算计,用人之道上还是很有一套的,这些恰恰是周彦焕所欠缺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陈文东发现周彦焕在权谋方面很有天赋,很多时候,他只要稍加提示,周彦焕便能理解其中的深意,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可以说周彦焕天生就适合做一个权谋家,即便他现在一无所有,远离权力中心,也阻挡不了他变强的脚步。看来这皇族的基因果然是强大啊!
有了目标和动力,这种囚徒般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陈文东和王衍之虽然没有周彦焕那么拼命,但读书习武也一样也没丢下,如此三人又在别院住了一年多。待得雪消冰融,春意盎然时,周彦焕已经将这别院中的读本通读完毕。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
周彦焕冲完澡,头发都不擦,就直接钻进了陈文东的被子里,一身的凉气把陈文东冻得一哆嗦。
“出去!你怎么湿漉漉的就进来了,把被子枕头都粘湿了。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凉!”陈文东使劲踹了他一脚,没踹动,气得他把被子使劲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不脏的。”周彦焕搂住陈文东的腰,直接把脚伸进了他的两腿间,“呵呵,现在干了,媳妇儿,你怎么能嫌弃自己的丈夫呢,太不贤惠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声!”周彦焕这一声媳妇儿,直接把陈文东惹炸毛了。
“开个玩笑嘛,怎么就急眼了呢!嘿嘿!媳妇儿……哎呀!嗷!谋杀亲夫啊!”
陈文东在周彦焕的侧腰上狠狠拧了几把,心里的气才算顺畅了些。他对周彦焕时不时的抽风真是有些无奈了,就算他长得瘦小,但也是个纯爷们儿,浑身都是紧实的腱子肉,跟“媳妇儿”可是一点都不搭边。
难不成这小子长时间不见女色,连男女都分不清了?还是直接就心理变异了?陈文东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搞得自己心躁意乱。
周彦焕消停了一会儿,便开始往陈文东身边蹭,先是试探着搂住陈文东的腰,见陈文东没有发作,便大着胆子把大脑袋压在他的小肩膀上,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哀怨道:“小东子,你又欺负我,人家本来是要跟你商量正事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陈文东扒拉开周彦焕的大头,转过身来,不耐烦的看着他。
周彦焕沉默了半晌,才正色道:“小东子,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我要出去。”
陈文东看着周彦焕倔强的眼神,纵然知道他们出去以后千难万险,却没办法说出阻止的话,最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但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旦出了这个院子,他们就要随时面临丧命的危险,所以必须谨慎周密。
三个人正商量着逃跑大计,却不想这天晚上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郑英,另一个则是久未露面的宋师傅。
周彦焕拉着宋师傅的手,埋怨道:“宋师傅,你怎么才过来,自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两年了,我还以为你们……”周彦焕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宋师傅叹了口气,摸了摸周彦焕的脑袋,无奈道:“不是我们不想早点来找你,实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我们几个人逃出来时,都受了伤,周总管更是生命垂危,我们一边要躲避官兵搜查,一边还要养伤,两个月前,我们才摆脱掉追兵。”
陈文东一边拉着宋师傅坐下,一边道:“宋师傅,您不要着急,慢慢说。”说完,又给宋师傅和郑英他们沏了一壶茶。
待宋师傅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在那场变故中,周府三十几个人,最后活下来不足十人,只逃出了柳先生、宋师傅、周总管和两个管事,其余的人都被斩杀了,周总管和一个管事还受理了重伤,以后也不能练武了。
面对这样的惨况,即便是陈文东也是面色惨白,那毕竟是人命,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怎能不令人心惊。
过了半晌,宋师傅才道:“少爷,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您还记得虎阳关的副将谭大勇吗?”
周彦焕听到谭大勇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陈文东也是一愣,这名字确实很熟,之前周彦焕还算计过人家,打算拉着人家造反呢。
“谭大勇是我的义兄,一个月前,胡人犯边,我这义兄便被调到边关去了,如果少爷有意,可到军中历练一番,有我那义兄看顾,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不知少爷意下如何?”说完,宋师傅便专心喝茶,让周彦焕自己拿主意。
周彦焕听完宋师傅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末了又看了看陈文东和王衍之,这才道:“我去!”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疑,也正是这一决定,让他走上了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于周彦焕的决定,陈文东并不意外,以他的性格,与其在这方寸之地虚度光阴,还不如到战场上搏一搏。这对于他是一种挑战,也是一个机遇,虽然有可能马革裹尸,死得更快,但若能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