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少顷说的是随着柴锦的援军一同运过来的用马车拉着的圆筒状物体,比一般的投石车要轻一些,但因为通体是金属的,运送起来还是很不方便。找四五个力士也未必搬的动。
冬月十九,淮军猛烈攻城的第三天,一早起来闵少顷便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瞿竹和柴锦正组织御林军的骑兵出城发起一次反击。没经验害死人,这时候能守住城墙就不错了,发起反击那是找死。很可能还会因骑兵归来不及,被淮军抢占城门,令徐州城失陷。
闵少顷再问,得知马峰已经前去跟柴锦和瞿竹交涉,他也紧忙往北城门那边赶过去。
还没到城墙下,便见到一队骑兵在那做准备,其中一个像是御林军小首领的人在用浓厚西北口音叫嚷:“昨天淮疙瘩的从北面来攻城,今天就让那些王八疙瘩好好瞧瞧咱家个厉害!”
这些御林军虽然很多都只是士兵,但官职都不低,闵少顷知道凭他的无法说动这些心高气傲的宫门侍卫。他还是直接去见了讨逆大元帅柴锦。
柴锦今天是轮班守城的第一天,精神抖擞地穿着一身戎装,正在跟瞿竹指挥着人将那圆筒状的物体运到城楼下。
“搬上城墙,别碰着。”柴锦似乎对那些东西很在意。
“柴将军,您……”
闵少顷刚开个头,柴锦转过身,高兴道:“闵兄睡醒了?真好,真好。”
闵少顷心中一股怒火窜起,好你娘!淮军眼看就要攻城。你堂堂一个讨逆大元帅不干正事。竟然要开城门将骑兵送出城反击?
可惜闵少顷还没将这股怒火发泄出来。一旁的马峰过来,拉了拉闵少顷的衣袖,意思不要让他开口,看来他之前已经劝过并且无效。
瞿竹走过来道:“如果闵太守是劝柴驸马放弃今日的军事部署,还是免开尊口,这次的反击不但是柴驸马的意思,也是皇上御旨特批的。”
闵少顷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皇上会特地下御旨。让守军发起反击?”
“正是如此。”
瞿竹拿出圣旨给闵少顷看过,闵少顷看完之后一脸苦笑,这新皇是怎么了,突然抽风一样关心起徐州城防务来了,第一道御旨就是开城迎击,这么拙劣的计策一定是被瞿竹忽悠出来的,以柴锦的愚笨和胆怯,不会想出这么贪功冒进的方法。
“总之今天,死也不能开城门!”闵少顷拦在城门的方向,双臂一张。大喝道。
瞿竹瞥他一眼道:“又没说马上开,闵太守着的哪门子急?喜欢在这堵城门您就堵着。走马刺史,一起上城墙!”
闵少顷惊讶地看着瞿竹和柴锦在马峰三步一回头的护送下上了城楼,虽说现在淮军还没发起攻城,但这讨逆大元帅和御林军统领亲自上第一线还是头一遭。随着这两位大佬,更多的御林军登上了城墙。
徐州典防于雍从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到闵少顷身边道:“闵太守,柴将军让您上去!”
“告诉他们,这城门就是本太守今日的阵地,谁也别想让我挪动一步!”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真想上城楼上看看这两位大佬和那些御林军士兵在捣鼓什么。
“咚!”
也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闷响,闵少顷先是一愣,本能想到应该是淮军的投石车发起攻击了。这么紧迫的情况下,闵少顷大概也知道出城还击是不太可能了,顶着潮水一样的淮军骑兵再多也没用,何况徐州城的全部骑兵加起来也不到一千骑。
“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闷响传来,既好像是从城楼上传来,又好像是从城外传来的。闵少顷先是躲在城门洞下一会,没见落石,便跑出来往上面仰望了一下,城墙上靠近后沿的士兵也没找掩体,说明不是淮军的投石车在攻城。
一名同时躲进门洞下负责顶住城门的军士道:“太守,您着急的话何不上去看看?”
“本太守的事情也是你管的?”平日里闵少顷对军士如同兄弟,今日被柴锦和瞿竹折磨的不轻,语气上也就重了些,那军士自知多言,悻悻躲到一边去了。一堆士兵正在门缝往外看,看过之后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看,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光景。
“不坚守岗位,看什么?”
闵少顷被那一声声接连不断的闷响吵的有些烦躁,此时走到城门下将军士们赶开,他自己也不由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令他惊到坐在地上。
这哪里是淮军在攻城,分明就是在仓皇撤退。一阵阵弥漫的烟气,火球不断落在远处三里外的淮军营地里,火光处处。淮军在如此境形下连刚修筑好的工事也弃而不管,营地匆忙拔了,正在逃走。
“到底发生何事?”
闵少顷喃喃自语着,快步往城楼上奔去,那闷响愈发清晰,甚至有些振聋发聩。快到城楼上时,正好与匆忙下城墙的瞿竹打了个照面,瞿竹根本没工夫搭理他,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过去了。
“瞿统领,您这是往哪去?”
瞿竹这才发现刚路过的是闵少顷,撇撇嘴道:“你不堵你的城门了?本统领去率领骑兵发起追击!”
闵少顷无奈叹口气,看来还是他太自负了,这些大佬们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只会纸上谈兵,至少在守城这件事上,他觉得以后必须要做到虚心,不能被马峰那急脾气感染。
到了城墙上,一切也都了然于前。
那一架架金属物体,正居高临下,一次次发射出一枚枚的火弹,而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