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人中间登时炸开锅,不管是“不破楼兰”还是“不过楼兰”,都彰显出中原人对楼兰之国的不怀好意。如果将这样一个对楼兰有野心的王朝结交为盟友,岂不是引狼入室?
刘愈神色淡然,切突神色则焦急,拉了下刘愈的衣襟,似乎想让他自圆其说把暂时的矛盾缓和。这时布鲁汗带着几分愤慨问道:“使节,你们中原人是要灭了我们楼兰不成?”
刘愈笑道:“此言差矣,其实这首诗不过是个不知名的文人所写,一个文人,心怀一些社稷上抱负,那也是纸上文章说什么话当不得准。何况那文人早已作古,中原王朝更迭,大顺朝定国不过六十载。若是顺朝想对楼兰国不利,又怎会派在下千里迢迢前来出使?”
刘愈话说完,在座的楼兰人也就释然了。
诗词都是千古流传下来的,一个文人几百年前作首诗,也的确不能被今日的中原王朝拿来作为国策,何况现在顺朝跟楼兰可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双方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吐蕃人。
刘愈看似好像无心顾虑后果的一首诗,让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变得很沉闷,以布鲁汗为首的楼兰臣子在态度上也不再那么嚣张,对刘愈也多了几分敬畏。这种敬畏也是出自对强大的中原王朝的敬畏。
回到国驿馆刚过中午,刘愈第一件事就是先上厕所,这一路上把他憋得不轻,他也知道楼兰国的街道上不会有“公共厕所”。因而也就强忍着。出了茅房。门口正立着个人。刘愈差点一头撞上,竟是切突。
“切突小姐,您这是有事?那也该去屋里等着,在这里……嗯嗯,像什么话?”
切突面色着恼道:“如果使节你恼恨小女子劫持你来,不想跟我们楼兰人结盟,不必拐弯抹角,尽管可以直言。何必要在宴会上当众令我国官吏下不来台?”
刘愈故作不解道:“切突小姐,你看……在下不胜酒力,喝了点酒,怎就听不明白你话中何意?”
“我们翻查了中原近乎所有的诗词典籍,都没找到提到楼兰的诗词。而使节你却能张口就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难道这诗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切突冷声像是质问道。
“那听切突小姐的意思,这诗是在下所作?那你也太高看在下了,你在月氏也见识过了,在下是个莽夫。不懂什么诗词文章,今日你们要听关于楼兰的诗词。在下心里正好有一首,便吟了出来。谁知道会给诸国的臣子带来这么大的误会。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请切突小姐代为向诸位的大臣解释一下,在下也是无心之失。”
刘愈解释的时候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这让切突感觉出,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他所说的“无心之失”,他是有心要让知道顺朝人不好惹。
“另外,还有件事想请切突小姐帮忙。”刘愈见切突要走,恳请道,“据说是我们顺朝有一支军队临近了你们楼兰,能否帮忙打听一下带兵的是何人,不胜感激。”
切突瞅了刘愈一眼,刘愈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帮忙,就这么目送她离开。
再次回来国驿馆,刘愈感觉就很舒服惬意了。坐在三层小楼迎着凉风看风景,还有楼兰人的瓜果点心招待,更有中原人惯喝的茶水。就是没有评书本子,身边也没个贴己的人,让刘愈感觉有些遗憾。
楼兰人好像将他给搁置在国驿馆里,可能是因为女王坐月子,不方便见客,使得刘愈这一天也只能无所事事看风景。到第二天下午,依旧没人来,救灾刘愈百无聊赖用望远镜把楼兰城扫描了一遍,一群士兵在布鲁汗和切突的率领下气势汹汹杀进国驿馆,刘愈本能感觉到一定是出事了。
这次布鲁汗脸上带着一股要吃人的凶恶,带人将刘愈所住的小楼包围起来,缇木尔把刀都拔出来,像一支小母狼一样瞪着眼前的敌人。而此时切突的脸色也不太好,像失去了耐心。
“几位,这是……”刘愈察觉到异样,自然他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他是被绑架来的。
布鲁汗冷冷道:“使节昨日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现在才知道,原来中原人根本无心与楼兰结盟,而是想与我们楼兰为敌。今天收到消息,贵国的一支骑兵占领了楼兰东部屯城雅米哈,我们今天是来向枉死的冤魂报仇的!卡啦啦……”
刘愈心里咯噔一声,这谁这么嚣张,竟然带兵杀到了楼兰国来,难道北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不用说一定是闵少顷奉行了斩草不除根的原则,没有将突厥彻底赶出草原。
“诸位,先听本使解释。”刘愈眼看士兵们要上来拿他,大声道,“就算你们要杀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布鲁汗一脸愤怒真打算将刘愈杀了泄愤,切突却很谨慎,摆手阻止了士兵的进一步行动。
“使节还有何事不明?”
刘愈道:“我现在就没一件事是明的。你们确信,来的是我们大顺朝的军队?”
“这有何不可确信的?来的军队,穿的是顺朝的军服,打的也是顺朝的龙旗,难不成我们还会冤枉了你们不成?”布鲁汗怒道。
“也许是吐蕃人听说顺朝要跟你们楼兰结盟,找一伙人假扮顺朝兵马,趁机让你们杀我这个使节,彻底断除两国邦交呢?”
刘愈这一说,连冲动的布鲁汗脸上也多了几分疑色。
的确,现在从边关传来的消息还不多,还不能就说这支兵马一定是顺朝军队。
刘愈见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