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司经理衙门里,正在召开一次普通的例会。
会议的主持者是商贸司少监隋妤,而与会的都是京城的商贾,还有一些经理衙门的官员,因为近来防寒的事比较忙碌,右相韩升并未出席此次的会议。
“……战事结束,军方对武器的需求量减少,但对粮草和『药』材的需求量进一步增加,商贸司近两月以来已从江南进购超过六万斤『药』材,这笔款项,目前朝廷依旧拖欠。江南的部分『药』材商已经有些不满,毕竟即将新年了……”
会议商讨的内容并什么特别的,主要围绕的还是特许经营权的展开和地方商贸司分所的建立,虽然商贸司看似为商业组织,但毕竟受朝廷的管辖,朝廷的法度对商贸司的r常运作影响很大。前些r子朝廷一度传出要对商贸司进行大的改革,但新政尚未落实,事情暂时还只是传言。
事情该做还是要做,隋妤不管是主持自家的生意,还是主持商贸司都做的游刃有余。现在隋家的生意大小她已经不是很在乎,现在朝廷的事她更关心一些。
“这笔款,我们先垫付。”隋妤道。
当隋妤说完,下面开始有议论之声,商贸司的除了她这个少监的职位,还有不少的副监,那些副监可没有隋妤这么深明大义,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家的腰包。当了商贸司的副监,就意味着有朝廷撑腰,跟他们做生意的客商就会挤破他们家的门楣。他们因朝廷的商贸司赚的盆满钵满,但让他们稍微吐血。他们就会有意见,这点隋妤也早就料到了。
“你们各家拿出一点,大头还是由我们隋家出。”隋妤道,“朝廷过了这段困难,会补偿给你们,朝廷还会亏待了你们不成?”
隋妤身为商贸司少监,在朝廷中的地位不浅,她是现如今朝廷中赤手可热的文官。连李延年的户部尚书都法跟她相提并论。而她本身也是个se厉内荏的女人,虽然在外表看起来她很文弱,但她在处理事情上手段一点也不比男儿身差。[
下面的那些副监又在嘀咕,隋妤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现在顺朝财政对商贸司愈发倚重,商贸司也不是没有钱,但商贸司的钱会被朝廷征调去派做各种用场。唯独到了商贸司帮朝廷置办货物时,就会被户部以各种理由拖欠。这就好像一个底洞,填不完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隋妤说完,其他少监有意见也只能保留了,毕竟大头是隋家出的,他们出的只是一小部分。再加上六万斤『药』材也不用太贵,他们回头摊薄了给下面那些依附他们的商贾,这损失可以降到最低。有付出就有回报的道理他们也是懂的。正因为商贸司对朝廷的予取予求都十分配合,才使得朝廷不敢轻易动商贸司,商贸司的ul自主xng要比六部还要高。
如果隋妤是个贪官。手上的权力足以让她贪到富可敌国。可惜她不是,她不但不贪。还往里填钱。
“还有什么别的事?”说完垫付『药』材款项的事,隋妤将公文合上,看着其他个个富态的副监们问道。
“隋少监,有件事不知道您老管不管。”一名副监有些抱怨道,“近来从淮地来了不少的商贾,他们通过一些中间人在长安城购买了物业和一些经营权,而且自己也结成商盟,若是被他们合起伙来跟我们作对,我们的损失必然不少。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隋妤稍稍皱眉,这些副监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说是来请示她的,其实私底下早就商议好,可能连打压这些外来商贾的方案他们都做好了,随时都要付诸实施。说到底大顺朝的商贸司是由长安城的大商贾构成的,地域保护现象特别明显,这与商贸司建立的初衷,天下商业大同的目标是相违背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淮地的商贾就不是顺朝的百姓了?”隋妤带着几分愤怒道,“各地在长安城有商盟,又不是一天两天,现在他们要把生意挪到长安城来,对你们而言应该是提起竞争的意识,而不是想办法将他们打压。如果被我知道由谁敢冒商贸司的规矩打压这些淮地商贾,商贸司第一个就将他们逐出商贸司的保护范围!”
隋妤说完,下面一片鸦雀声。
的确,隋妤的权限现在太大了,朝廷对她的“纵容”也到了十分恐怖的程度,从原本的商贸司少卿一跃成为右相就知道,朝廷上下现在就靠着商贸司来维持运作,得罪了隋妤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原本想提出“垄断法案”的一些副监,只能不做声目送隋妤这个少监先行离开,然后他们才能议论几声。
其实他们很后悔当初没多花几万两银子把商贸司少监的官位买下来,现在看这个官位就是给几百万两银子也买不来。隋妤的少监做的风生水起,朝廷也没有撤换她的打算。
从商贸司经理衙门出来,隋妤进了暖轿,走了一段路,到了车马行,便直接上了马车。现在长安城的交通行业已经十分发达,马车行遍地可见,关于百姓衣食住行的行业已经不再处于那些权贵官商的垄断,市场也进入有序的竞争。
“到城南!”
隋妤本该乘着自家的马车,但今天她也是不想太特殊,城南这几天很热闹,因为晋昌坊正在开戏。今天她是应邀陪刘愈一家到晋昌坊看刘愈新写的戏曲的。
一路上都有不少的百姓,今天的戏是“大锣戏”,所谓的大锣戏就是公开演出的,百姓要看的也不用花钱,只需要找个小板凳在空地上一坐就能看到,只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