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势力都在趁着朝廷军进一步南下之前扩张自己的势力。越族人的领地被进一步压缩,摆在越族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迁徙,只有到地方地魁势力相对薄弱的西南或者是南海岛屿上,他们才能有可能完成自己的发展。
但新的问题也产生了,迁徙会改变部族的生活习惯,同样要跟其他的少数民族来争抢领地和资源。不迁徙,等着被动挨打,迁徙,则意味着前途的茫然。
白越人在收拾着战场,收拾着亲人的尸体和散『乱』的生活用品,而追逐地魁军队到此的其他越族人,也在帮白越人。越族一家亲,在危难的时候他们能联合起来对抗地魁,在危难之后也能嫌隙地一起重建家园。
几个越族的来客把禾卢请到了一边商谈着事情,刘愈猜想,这些越族人应该是在跟禾卢商议将白越合族的事。就好像白越要吞并黄越一样,其他的越族,见到白越势微,也会提出合族的想法,那以后白越将成为历史,一个融合了的越族部族将会成立。
刘愈没有心思去管这些,趁着天『色』已明,刘愈让士兵到处去寻找失踪士兵的尸体,不管是死是活,刘愈不想让跟着他出来的士兵当这里的孤魂野鬼,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士兵的骨灰带回关中。
经过两个时辰的寻找,失踪士兵的尸体终于被找到,刘愈让人把两名失去战死士兵的尸体抬回昨夜他们驻扎的营地里,举火焚烧了尸体。每个士兵都很静默地看着同伴尸体逐渐笼罩在火光中。就连黄越族的女人,还有米耳也在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几天时间里。刘愈就跟越族人一起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突然之间刘愈也心生了归意。在死亡面前,人总会想到最难以割舍的亲情,如今刘愈心中最眷挂的,便是远在建康城的妻子。再有两三个月,徐轩筑将要分娩,刘愈也会正式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
一样的死亡,不一样的待遇。刘愈对士兵的感情很深。火光褪尽,士兵从灰烬中将两名士兵的骨灰用布包包好,中间隔了防雨的油布,分成了几份。如此一来,就算是以后路上出现什么危险,人走散了或者是再有伤亡,活着的人也会尽量把同伴的骨灰带回去。
越族人没有见过火葬。因而米耳和朵琳就不太懂刘愈他们在做什么,不过两个女人能感受到这些人的真诚。本来越族人认为刘愈身为商队的大当家,对下面的护卫不会太在意,但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刘愈也在乎商队护卫的生死。[
“付当家,你们烧了骸骨……为何要……带着这些东西?”米耳走上前。看着刘愈问道。
刘愈把自己那份骨灰挂在脖子上,淡淡道:“这是我们中原人的习惯,落叶归根,虽然我不能把他们的人带回去,也带不回他们的骸骨。却能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去给他们的亲人,让他们的亲人安心。也让他们可以葬在自己的家园。”
米耳虽然听不太懂,但她没再说话。此时白越那边也过来了人,请刘愈过去叙话。
昨夜刘愈带人援救白越,禾卢深感感激,见到刘愈之后禾卢一再表示谢意。可刘愈的态度很冷淡,本来刘愈都要走了,谁知道却因为昨夜的事损失了两名士兵,他们本不用死。
其他越族过来的人当中,也有达求,有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禾卢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事情,对刘愈,他们只是转达。
禾卢道:“付当家,我们准备一起迁徙到昭罗,倚靠苗人的寨子讨生活。如果付当家的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路同行。”
“不必了。”刘愈一口拒绝道,“在下是生意人,我们此次是要前往宜州,不想再节外生枝。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在下愿意到白越的寨子做客。”
禾卢叹口气,他知道因为之前对刘愈的礼,让刘愈对他们已经彻底死心。禾卢没再勉强,其他越族寨子的人过来跟刘愈又补充了几句,按照那些越族人的说法,他们愿意将刘愈的『药』材全部收购,以换取刘愈的同行。
刘愈压根就不是以经商为目的而南下,因而也就不假思索地拒绝。
越族人看刘愈不肯妥协,又不便勉强,只好以酒作别。而酒水也是越家人送客的礼仪之一。刘愈拿过酒杯,没有喝,而是洒在地上好似祭奠亡灵,令越族这些权贵脸上颇为尴尬,刘愈转过身便带着士兵离开,回到地势较高的营地里,准备出发到宜州去。
此时米耳还没走,见到刘愈回来,她知道再强留刘愈不得。米耳也没勉强,但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舍之情。
“付当家,我们以后有缘还会再见吗?”米耳问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刘愈一笑道:“也许吧,不管是越人还是苗人,又或者是汉人,同为华夏的子民。以后有时间,我也会到南方来看看。”
米耳脸上『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容,朵琳则跟她说了几句作别的话。
天『色』阴沉之下,刘愈整理了思绪,让人把马匹上的货物整理好,带着黄越的族人再次出发。而原本黄越族中仅有的四名男丁,也准备要加入到刘愈商队护卫的一方,刘愈没有让他们用火枪,而是给了他们趁手的武器。一行七十多人,像一支蜿蜒的爬蛇一样,出发一路往西北的方向而去,那是往宜州的方向。[
而米耳则看着刘愈一行的背影很久,才不舍地下山往白越的营地行去。白越将跟其他的越族寨子合族,以后迁徙到昭罗,她知道以后没机会再跟刘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