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见不着柳丽娘有些郁闷,这时连乎生过来通报,说是南方有来历不明的武装在靠近蓝平,估计一两个时辰后会杀过来。
此时入夜已经有一段时间,刘愈猜想了一下,应该是南苗的人准备以武力来夺取蓝平。刘愈正想召集人往北撤去,跟以花集安和张无诸为首的朝廷军汇合,柳丽娘却不约而至。
一身苗家衣饰的柳丽娘显得高不可攀,走起路也好像风姿绰约。
这不同于柳丽娘初给刘愈轻佻的感觉,在回来路上刘愈便从禾卢那打听到,“阿罗”在苗家话中是“公主”的意思,侬阿罗的意思是“侬家的公主”,而这称谓必须是关系不一般的人才可称呼,就算是族人,也不能轻易相称。
柳丽娘来的很低调,只有她一人。见她过来,刘愈站起身笑呵呵道:“公主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什么公主?”柳丽娘不解问。
“不就是侬阿罗。”
柳丽娘一笑,走过来看着刘愈的帐篷和身边那群正以警惕目光打量着她的士兵,道:“没想到付离达求还是喜欢开玩笑。”
刘愈摆摆手,示意让周围的士兵退下,这样两人便能单独说话。等人都走了,刘愈还特地把柳丽娘叫到一个相对僻静的阴暗处,到了没人处,刘愈也毫不客气地上前,从后一把搂住柳丽娘的腰。
“付离达求,请放庄重些。”
“好的,侬阿罗。”
刘愈环着柳丽娘腰的手臂加了两分力。耍花枪般回的一句。
柳丽娘这次没有像在宜州时“教训”他。然后挣脱开。两个人便这么靠在一起。半晌之后,柳丽娘才叹道:“没想到,十二少你居然会动身南下。”
“我说过,不带你走,我不会离开。这次追你到南疆来,不到你家乡来看看,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柳丽娘侧头瞥了刘愈一眼道:“你是来拜访丽娘的家乡?我看你……哼哼,是来图谋蓝平的肥沃之土?”
“这怎么可能呢?”
“以为还能瞒得住奴家吗?你的军队。已经在越岭的北面,随时都会杀进来……”
刘愈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事,还是瞒不过柳丽娘的眼线。
“这是个误会,其实我是……”
刘愈刚想解释,柳丽娘却白他一眼道:“十二少你又想编个故事骗取奴家的信任吗?”
“算了,只要丽娘你理解我没恶意便好。丽娘派了你们苗家的小阿妹去给我治病,这份情义,唉……怎么报答的完呢……”
刘愈不再多说,继续抱着柳丽娘,甚至把头搭在柳丽娘的肩膀上。柳丽娘也没反对。刘愈正准备发动点更进一步的“攻击”,柳丽娘突然用手堵住刘愈靠过去的大嘴。道:“有人来了。”
刘愈还没准备松手,柳丽娘便轻易挣脱开,稍整理衣装,看着从远处靠近过来的火把。
等火把靠近了,刘愈才知道来人是中苗的暂代理老侬多,以及手拿着武器的中苗人。
来者不善。刘愈整理一下衣领,走上前喝问道:“侬多理老,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何事?”侬多冷笑一声,抬手道,“把人押上来!”
他身后的人群中押出个穿着越家衣服的女子,刘愈定睛看清楚才知道是刚才失魂落魄跑出去,一直未归的曲宁。
刘愈喝道:“为何要绑我的族人?”
“她是你的族人?那没错了,这是个汉人!那你也就是汉人的奸细!”侬多喝一声道,“把这个汉人的奸细拿下!”
眼见苗人要发难,一旁越族、佤族和安族的人个个目瞪口呆,没有要上前帮忙阻拦的意思。而刘愈手底下的士兵,则是一马当先,从随行物品中把藏的火枪端出来,拦在刘愈身前组成一道屏障。
刘愈道:“有话好好说,事情要查清楚,我们不是奸细!是不是你们中苗的人怕明日的比试会输,想找借口来除掉我们这眼中钉?”
双方剑拔弩张,中苗那边也不敢轻易上前,而侬多则冷笑道:“还说不是奸细,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中原汉人的杀器,老远就能杀死人!”
听到侬多的话,中苗原本准备扑上来的男丁纷纷后退,忌惮的心理表现在脸上。
等双方重新撤开,禾卢赶紧上前说和道:“别伤和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误会?还是你们三族明知道他是汉人的奸细,还把他带来?”侬多转头等着禾卢质问道。
禾卢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他是知道刘愈是汉人身份的,但现在打死他也不能承认,否则苗族甚至有理由把他们全都杀死。汉人跟苗人的仇恨不是一两天所形成的。
“汉人?他是汉人?哎呀,我可不知道,他是跟黄越的人一起投奔我们的,他说自己是黄越的达求,我们去哪求证?”
过河拆桥。刘愈在心中将这个阴损的禾卢骂了一通,而此时米耳却跳出来道:“阿爸,你怎么能说瞎话?付当家的是汉人,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他帮我们越人这么多,现在我们能置他不理吗?”
禾卢骂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回来!”
米耳却充耳不闻,拉着朵琳的手跑到刘愈这一边,有要共同进退的意思。
“还是越家的小阿妹懂礼,禾卢达求,我这一路上帮越人,真是帮错人了!”刘愈苦笑着叹道。
侬多见刘愈自己婉转地承认了自己是汉人,便更加有恃无恐,喝道:“还不将这些汉贼杀死,他们可是侵占了我们家园,残害我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