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南长安大营、东水营三军陈列在朗县县城之下,随时都会攻城,这时候身为三清教教主的苏哲却出现在北城城头上,刘愈为了防止认错人,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是苏哲无疑,且看上去这个三清教的教主,混的还不错。
虽然不在是皇子,也不再是楚王,却是三清教至高无上的教主,手底下有一大群的拥趸,更有三清教教众的膜拜。
一身青黄色的长袍,头顶戴一顶宽大的方帽,这扮相看上去有些花里胡哨,却也好像是戏台上皇帝的装束,也好像是个道士,只不过他的衣衫比道士袍鲜艳许多。
本来三清教就是融合了西方宗教,配合中土佛教、道教等揉杂出来的混合体宗教,苏哲身为三清教教主,穿这么一身“东西合璧”不伦不类的衣着,给教众视觉上的冲击比较大,容易让人把他往天神方面去联想。刘愈明白,这次苏哲冒险露面,名义上是跟教民在一起,进退同步,但实际却是来督战,鼓舞教民的士气来跟朝廷军队抗争。
苏哲一露面,城墙上的三清教教众果然如同打了鸡血,一个个奋然准备对抗朝廷军,哪怕他们明知道留下来是会送死,但圣教教主都在,他们忽而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微不足道了。刘愈发现城内守军登时一反常态从阵型涣散,到军容齐整备战,心中也不由对苏哲高看了一眼,落毛凤凰不如鸡,苏哲当了一只鸡头。还耍了点手段准备让鸡群跟黄鼠狼一战。
“不自量力!”
刘愈冷喝一声。现在的重点。就是赶紧攻破朗县这小小的县城,把苏哲活捉,然后一刀解决了他了事。那他日后的生活就将高枕无忧。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到底是杀了他好,还是关着他慢慢折磨他好?”没来由,刘愈自己反倒先纠结起来。
此时三军准备已毕,原本来自三个军队的士兵,在经过准备之后。已经列阵完毕,形成中军、前军和左右两军,冷兵器交战,尤其是正规的攻城或者是野外遭遇战,基本都要遵循先列阵后出兵的战略,一旦阵型上有漏洞,死伤几个人是小事,就怕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军心涣散无力再战。毕竟冷兵器战场上,能接触到互相砍杀的敌我双方只是前阵中一小部分人。一旦前阵出什么问题,哪怕是小小的不利。也会影响到后面大多数士兵的信心。
这次攻城,其实朝廷军在兵员数量上不及城中教民多,攻城的士兵一共才一万多人马,而城中聚集的教民有三四万人,虽然数量上,城中教民要占优势,但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百姓,男女老幼皆有,拖家带口过来的也不少,在战斗力上跟朝廷正规军无法比较,更何况现在刘愈带来的人马中,还有霍病所部等新军中的精锐。
若论城墙高度和厚度,淮地都城建康城要比朗县县城坚固几十倍,连城楼都没有的朗县县城,刘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阻碍他带兵攻破城池。除非是苏哲真有什么妖法,但那些所谓的“神迹”,在战场上这么真刀真枪的地方上发挥的作用性很小,除非是武器和战法上的极端改良。
改良也用不到普通教民身上。
上午巳时正,朝廷攻城准备工作已经做完,刘愈一声令下,各级战旗开始舞动,朝廷军从朗县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城,因为朗县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小县城,刘愈在攻城上显得很“仁慈”,没有以之前攻城管用的土炮开路。但即便没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却有枪林箭雨做先锋,仍旧是气势如虹。
战鼓响彻朗县县城周边,这一声声敲起来,即便是刚才被鼓舞不畏死的三清教教众,此时也感觉到胆战心惊。战场毕竟不是儿戏,就算是教主庇佑,那也最多是下辈子投胎当个好人,或者是进入圣教中所宣扬的“天国”去避难,但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在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也难免怀疑。
再虔诚的教徒,也会畏惧死亡。这是人的共性,不是一点的心里麻痹就能奏效。尤其是当他们见到同伴的死亡发生以后。
步兵攻城,暂时没有骑兵什么事,在盾牌的护送下,大军压进到城墙之下,随之城墙上射下零星的箭矢,因为教民武器的缺乏,他们也没什么正规的武器来守城,而之前扔石头和杂物,甚至是扔城里百姓这招,在这么声势浩大的攻城战中发挥不出任何作用。而朝廷军这面,既有远程攻击的火枪,还有取之不尽的箭矢回赠,不想占据优势都难。
因为攻城的先锋军以新军为主,因而在盾牌后有大批的火枪,刘愈也尽量让士兵先以火枪来威慑城中普通教民,射箭上去,反而是送武器给囧民,让他们有箭矢来做抵抗。子弹上去不见影,守城的教民无从利用。
刘愈一直注视着城墙苏哲出现的地方,从他露面之后,朝廷攻城开始,他就回避到后面,之后便没再出现。刘愈知道苏哲不会留在城墙上等着当活箭靶,刘愈在初开战前,让霍病调几个枪法好的策马出其不意上前一句射杀苏哲的计划也并未奏效。到开战之后,刘愈愈发把握不准苏哲露面的目的,如果是督战,那他应该留在前线而不是快速逃命。
刘愈甚至觉得,向他示威,才是苏哲露面的真正目的。
“千万别让他跑了。”刘愈没有在战场上的第一线,反而是坐镇中军阵中。他不由叹了一句,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若然苏哲逃走,后面抓到苏哲还要费一些周章。
朝廷军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