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师太所提的事太匪夷所思,也正因如此,刘愈不敢怠慢。越是疯狂的设想,越让刘愈感觉是真实的,也许苏哲真就胆大包天藏在大慈恩寺里呢?
刘愈马上找人通知李糜,让他带六防司衙门的兵马去大慈恩寺里里外外搜查一遍,顺带把佛寺里的和尚暂且关押起来,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刘愈没有亲身去慈恩寺负责此事,他继续留在柳丽娘这里,跟无定师太“闲话家常”。
“师太近来可好?”刘愈招呼无定师太和吴悠到正堂就坐,笑意盈盈说道,“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其实你是丽娘的师尊,在下全是表示对您的敬重之意。”
无定师太笑看了刘愈一眼道:“多谢将军挂心了,老身身体一向很好。”
“那就好。”刘愈继续笑道,“不知师太,近来可是有什么打算?如果在下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尽力帮忙。”
无定师太瞥了刘愈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这才是你的目的!”
无定师太看了吴悠一眼道:“国师,你不是有话对刘将军说?现在提,不正是时候?”
刘愈瞪了坐在旁边的吴悠一眼,刘愈见到吴悠跟无定师太在一起就很气愤,本来吴悠可以好好当他的国师,有朝廷俸禄,还有满朝上下官员的敬重。可吴悠非要跟无定师太这个野心家走在一起,让刘愈感觉不爽。
吴悠似乎察觉了刘愈的怒气,叹道:“小老儿近来掐指一算,算到南方将有祸事北进。威胁朝廷。”
刘愈皱眉。以前他从来不相信这个堪舆玄空的无稽之谈。但吴悠却又并非只是个“神棍”,他的一些预言还是很准确的。刘愈思索了这句话的意思,心下不是很明白,南方现在已经平定,就算是安南这样的小国,断然也不敢出兵华夏之土。
“国师此话何意?”刘愈自己想不明白,只好开口相问。
吴悠道:“卜卦,在于一个天数。南方有祸事北进,这是小老儿通过天相推演出来的。也知道你不信,所以才没对你说,这种事,信则信,不信当小老儿什么都没说。”
刘愈真想抽吴悠这张老脸。吴悠推算出什么天机,不跟他说,却非要先跟无定师太说,这大概就是两个老神棍级别的在讨论谁更神棍一些。刘愈老早就知道,无定师太的“职业”跟吴悠很相似。都是以卜卦和推演星象获得权贵的赏识,不同的是吴悠投奔了朝廷。而无定师太投奔了淮王。
“那师太怎么看?”刘愈转而看着无定师太,“在下想听听师太的意见。听说,师太也精于此道。”
无定师太笑着摇摇头道:“近来老身事忙,没时间推演星象,不过从大机算法来看,这两年顺朝境内的确有大祸,也许过了也说不定。”
话外有音。刘愈听着这话,越想越觉得无定师太是唉借机会讽刺他。说什么这两年顺朝有“大祸”,摆明了说他就是祸事的根源,若非他突然造访到这个时空当中,一切事的变化都不会是现在这般。
刘愈从无定师太那里得不到答案,便详问吴悠是如何推演出来的。吴悠把星算一些大概说了一下,刘愈听的云里雾里,就在此时,侍卫来报,说是瞿竹在外求见。
“两位,在下有事,暂且先去办,这些星算运程什么的,回头再说。”
刘愈起身,让柳丽娘与他一同出门。等出了正堂,刘愈趁机问道:“丽娘,你师傅来,到底是何目的?”
柳丽娘脸色稍显苦涩道:“奴家也不知,但奴家也看得出,师傅的确有事而来。”
刘愈心中早就觉得无定师太这趟过来动机不简单,现在无定师太不说,他逼问也没用。带着疑惑,刘愈跟柳丽娘到了门口,见到匆忙而来的瞿竹。
“老瞿,这么匆忙过来,有事?”刘愈见瞿竹风尘仆仆的模样,知道他这两天都在为三清教余党的事奔走,刘愈猜想应该是瞿竹查到什么重要线索才会这么心急而来。
瞿竹道:“将军,南方刚来线报,说是天竺国的王子,会同天竺的一些佛家高僧,已经进入到南诏国境内,不日将会北上到我顺朝来宣扬佛法。”
“天竺?”
刘愈皱眉,天竺国跟顺朝之间隔着吐蕃和西域、南诏等国,他们怎么就想起来要到顺朝来宣扬佛法?还是天竺国的王子,跟天竺国高僧。
刘愈来到这世界后,基本没听谁提及过天竺,他也没去调查,毕竟东亚和南亚中间本身就有地域上的距离,刘愈也没打算把兵锋烧到那么远的地方。至于天竺的佛法昌明,这点刘愈来到在这里之后也略有耳闻,但顺朝没有唐玄奘,也没有西天取经的和尚。
“什么时候的事。”刘愈问道。
“天竺王子和高僧一行,已于上月底到了关中,正从关中往北向长安城方向而来。因为关中大雪,消息有延迟,而地方上对这些天竺使节,不敢怠慢,因而也没等朝廷下达旨意,已经放行。”
刘愈心想,这事没那么简单。现在大顺朝周边虽然已经太平下来,但内部还是有三清教这样不稳定的因素,这时候天竺国派王子和僧侣前来,名义上是要宣扬佛法,但背后一定有鲜为人知的目的。联想到之前吴悠所说的“南方有祸事北进”,刘愈心想,不会说的就是这件事?
“将军,我们该如何应付?是否,放他们进关中?”瞿竹见刘愈沉思不语,问道。
“来就来,他们来宣扬佛法,何况还是天竺王子,我们拒绝他们来,那是怠慢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