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火真刀!”火族群雄欢呼如沸,拓拔野却心中陡然一沉。
太乙火真斩与普通的真气刀法截然不同,必须由具备极强赤火神识的人强聚念力,感应、吸纳周围火灵,才能化为光刀,每刀一出,都极耗真元,若神识虚弱之时使这太乙火真斩,甚至有亡魂丧魄之虞。当日赤帝便是强行出刀,斩灭赤炎金猊,才耗尽真元,化羽登天。
烈炎体内的赤火神识虽已被赤帝唤醒,但这一年多来,疆土分裂,战火四焚,无暇修行,一直未能掌驭这火族第一气刀,此时心系亡妹之躯,惊怒交迸,福至心灵,竟下意识地使将出来。但以他眼下修为,势难持久,一旦耗尽真元,身陷重围,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轰!”霞光气浪层叠炸舞,绚丽夺目,众人呼吸一窒,兽骑惊嘶,竟被空中那滚滚气浪朝外推移飞跌。
李衎紫火光锤轰然迸裂,身子一晃,又惊又怒,笑道:“好小子,有点意思!可惜力道还差些……”话音未落,“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抱紧棺木,翻身冲落在那凶兽背上,闪电似的朝西掠去。
烈炎双手霞光陡敛,喝道:“拦住他!”这一刀斩出,气力已竭,短时内无法凝聚真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骑兽飞离。
众人大哗,想不到这厮挨了一记太乙火真斩竟仍能逃脱,乱箭飞舞,人影冲掠,想要拦截,却被他纷纷震飞开去。
“轰!轰!”炮火呼啸,箭石飞舞,恰巧向刑天接连撞来,等他回盾荡飞,骑兽再追时,李衎早已骑着那怪兽飞出了数百丈外,远远地只听他哈哈长笑道:“烈小子,想要讨回令妹灵柩,七月初七,天帝山上,取赤松子头颅前来交换!”
拓拔野大凛,不知此人和赤松子有何深仇大恨,竟出此无赖狡计。若坐视八郡主灵柩让他夺去,自己当如何面对蚩尤!蓦地将大旗凌空抛给刑天,喝道:“刑将,你来指挥进退,我去追他!”一夹乘黄,冲天疾射。
当是时,下方火浪纷飞,杀声震天,双方大军如怒潮相撞,激战正酣。
狂风呼啸,寒意彻骨,蚩尤衣裳鼓舞,凝了一重淡淡的白霜。时值初夏,站在这雪峰冰岭之上,竟冷如隆冬。
蓝天万里,红日如轮,对面是一片参差绵延的巍巍雄岭,从西边极远的天际,朝东蜿蜒连绵,和脚下的这列雪岭形成了一个壮丽非凡的大峡谷,两侧山顶白雪皑皑,冰凌雪柱银光刺目,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越过对面较低矮的山岭,隐隐可以看见黄沙连绵,金光灼灼,宛如沙漠,一浪一浪地在狂风下徐徐流动,当是流沙仙子所说的流沙河了。
低头俯瞰,壁立千仞,云雾茫茫,怒河汹汹奔流,曲折回转,惊涛怒撞。前方不远处,峡谷陡窄,水势更急,一条支流从旁边的小峡谷中冲泻而出,大浪翻涌,滔滔轰鸣,宛如雪狮咆哮,万马奔腾。此处便是那“鬼见愁”了。
两百余名鹰族战士沿着山崖一字排开,七十门铁木炮牢牢地卡在山石之间,对准了那岔道口上游最低矮狭窄的几座雪峰。遥遥望去,鹰鹫回翔穿梭,六百名鹰族飞骑正在那几座雪峰上盘旋,仔细检查填埋好的火药。
几个飞骑尖声呼啸,朝他遥遥挥手。雪峰上下已被凿了两千多个深洞,塞满了硝石火灰,只要此处山顶众炮齐轰,片刻之内,那险峰窄岭便会顷刻崩塌。
蚩尤继续朝东望去,两侧雪峰上隐隐可见数千闪烁着的火点,那是其余三千余名鹰族飞骑的箭簇,他们沿着峡谷,分布在下游的两侧山岭,只要雪峰崩塌,流沙奔泻,立时火箭齐发,射杀峡谷中的叛军。
万事都已俱备,就等东风。
他转过头,朝着东南方遥遥眺望,重山相隔,瞧不见战况,只隐隐听见隆隆震动之声,仿佛天边闷雷,滚滚不绝。
过了许久,那炮鸣声渐渐转小,侧耳倾听,风声呼啸,杀伐声似有若无,待要细听,一阵西风吹来,却又什么也辨不分明了。
旁侧八名鹰骑按捺不住,请命前往巡探,贴伏鹰背,接连冲天而起,沿着雪岭翩翩翱翔,朝东飞去。
过了半个时辰,四名鹰骑陆续飞回,都连连摇头,说战况惨烈,遍地尸首,苗军、战神军溃不成形,正朝峡谷奔逃。
又过了一阵,东边极远处,又传来阵阵炮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众人心中顿时又提了起来;猜测必是双方已追入峡谷,火炮在峡间回荡。
蚩尤心中怦怦大跳,突然有些后悔未将晏紫苏一齐带来。再过了片刻,炮火声渐渐转小,当是赤帝军担心引发雪崩,危急自身,不敢胡乱放炮。但侧耳聆听,又觉得太过安静,反倒更加忐忑起来,坐立不安。末了又想,横竖拓拔野在侧,必会护她周全,心中方始安定。
如此胡思乱想,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白云飞扬,太阳徐徐西移,影子渐短。
忽听南边鹰鸟哑哑怪叫,冲天而起,接着又传来一阵“那七、那七”的尖锐响声,蚩尤心中一凛,转头望去,竟是流沙仙子骑着那歧兽疾冲而至。鹰族众人见是她,松了口气,放下弓箭。
那歧兽笨拙地冲落在地,在雪地上跳了几步。流沙仙子一跃而下,秋波流转,咯咯笑道:“很好,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