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桐瞧着新鲜,一路四处看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一户大家门前。
“这里便是端木府。”
宏伟大门上挂着黑底金字的门牌,正用板板整整的隶书写着“端木府”三个大字。
燕青吩咐门口的小厮道:“来了贵客,快去通知后厨准备一顿大餐来迎接几位。”
即便辟了谷,散修之间也仍会按照凡尘的习惯以酒食相待表示友好。
几人走了没几步,莫雨桐便听见嘈杂声响起,女人清脆的声音不断跃入耳中,吵得他耳膜鼓胀,一阵头疼。顺着声源望去,只见右侧一条甬道上正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玄黑色的袍子洗得颜色发白,束着个简单的马尾,正抱着一柄长枪,极为不耐地听着眼前少女的唠叨。
那少女长得极为精致,不过才二八年华便如粉雕玉琢般,待日后长开了必然又是祸国殃民的容貌,只是此刻她正倒竖着柳眉,尖声骂道:“你撞了我,还敢这么趾高气扬的?l蛋,快给我道歉!”
那少年不说话,抱着手中血红的长剑冷冷淡淡地瞟了一眼那少女,随即抿了唇不耐烦地道:“说完了没?”
那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她恨得推了一把少年,可入手处的肌肉结实得跟石头一样,没推动少年分毫倒是弄得自己手心疼得很,少女红着眼眶,骂道:“端木雷!你个混蛋,这把破枪刮坏了我的裙子!你还不给我道歉!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
那名唤端木雷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望向少女,那漆黑得折射不进一丝一毫的阳光死死地瞪着少女,满是阴狠的神色:“你刚才说什么?”
少女怔了一下,随即咬紧了唇,眼泪流了下来,哭喊道:“破枪破枪破枪!”只有在说这把枪的时候这个讨厌的端木雷才会有反应。
“你敢骂我的枪?”端木雷的神情顿时狰狞起来,他将长枪背在身后,握在身侧的拳头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他定要揍得她满地找牙!
莫雨桐瞧着情况不对,瞟了一燕青,燕青自然也是瞧见了这一幕,对身后跟着的下仆道:“告诉雷少爷,在乙字演武厅等我。”
“燕师傅,我、我去吧……”那名下仆还未答应便听端木轩细细地开了口。
燕青蹙了下眉头,实在不想让端木轩与端木雷再有什么交集,正要找些借口便听端木轩稍稍扬高了声音,道:“我好久没看到雷哥哥了,我想趁现在同他说说话。”他顿了顿,面带愧疚地道:“上次我不小心练武受了伤,只因他在我身边陪着便被娘亲施以家法,我还未和雷哥哥好生道个歉。”
燕青闻言也不好再拒绝,只得道:“那便麻烦轩少爷了。”
端木轩亮了眼睛,忙点了点头,走了几步这才想起将手中的宝剑纳入指尖,跑了过去:“雷、雷哥哥。”
端木雷见到来人,避如蛇蝎般忙退后了几步。
每逢端木轩便没有好事,若是被撞见,他定要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暴打一顿,身后的鞭痕现在仍是火辣辣的疼,他如何能不躲?
端木轩极为受伤地瞅了一眼端木雷。
那少女见端木轩来了,哭得更凶:“轩哥哥,这个野小子欺负我!”
端木轩不太想搭理他,只眼巴巴地瞅着端木雷。
端木雷蹙了蹙眉,只觉着晦气,他远远地瞅了一燕青,暗道怎么这么不是时候,自己太过冲动了,好不容易将一套枪法练熟了想让燕青大哥看一下,就这么突兀地跑了出来,还撞上了这两人,真是晦气!
莫雨桐见三人气氛如此奇怪,忍不住出言询问:“这人是……”
燕青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名黑衣少年是家主故去的一位姬妾的儿子,虽然是长子,但非嫡子,因其母出身有异,一直……不太得宠。而那粉衣的少女,则是家主亲弟的女儿。”
莫雨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黑衣少年,发现那少年也是年纪轻轻修为却不低,显示出的等级虽不是问号,但也有六十五级。
燕青见那边情况不太理想,便仍是将下仆叫了去,转身对莫雨桐与连耀两人道:“孝子脾气,今日吵架明日和好,两位莫要笑话。翟真人,毛真人,这边请。”
连耀顿时忍俊不禁,一想到是自己起的名字更是止不住笑意。
听到自己被以“毛真人”相称,莫雨桐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燕青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地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连耀忍了笑意,淡淡地道,“他姓莫。”
燕青恍然大悟,道:“噢,原是如此,翟真人,莫真人,里面请。”
端木家家主并不在府内,与燕青传音过后得知连耀与莫雨桐来此,便叫燕青好生行了待客之道。
宴席很快上来了,几荤几素叫毒哥看得只留口水。
燕青为两人开了坛好酒,各自斟满后,便吃着美食饮着美酒地高谈阔论起来,莫雨桐万万没想到,连耀看似冷清孤傲,然则却十分见多识广,只是对燕青所言稍加补充便又是另一重境地,莫雨桐吃得有趣,听得有趣,难免也就多喝了几杯。
燕青再次抬起酒杯,对两人道:“不知二位来绿踪城所为何事,在下兴许能帮上一帮。”
莫雨桐答道:“我们是有事求见宁采萍宁域主的。”
燕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