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还是第一次看见卫昀冉如此威严,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心下没来由的厌恶,抗拒占满了她的思想,“我是何人?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爱杀便杀,我无话可说!”昂扬着下巴,丝毫不畏惧卫大秀的目光,“我手下人命多的是,哪个是你妹媳?哼,要不是我现在受了伤,也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柳姑娘是倔强的,她不怕死,所以,她更不怕卫昀冉。
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当她至亲之人都被害死的那天开始,她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
虽死由活,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如今,如果真的死了,那才是解脱了吧?!
卫昀冉的双眼冒着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柳池估计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自己辛辛苦苦把她救回来,她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一副杀母仇人的样子,难道是我欠她的?
卫大秀自问欠天欠地,也没有欠面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女。
况且,要说欠,也是她欠我的!
她辜负了小妹的信任,还意欲加害妹媳,无论是哪一点都是不可饶恕的。
现在自己愿意为她向殿下求情,她居然还这态度,简直岂有此理!
“柳池,你莫要执迷不悟!你身为天机营的兵士却偷袭军师,甚至意欲杀害军师,单凭这一点,就够杖毙了|不要说,你是三皇女的细作,就算我现在就杀了你,殿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卫大秀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柳池的目光也是忽暗忽明,要是换了别人,她哪里还会相劝,直接交给殿下手下管刑法的,酷刑加身,看她能熬得了多久。就算你是铁,也要把你炼成水。
“既然如此,你还不动手?”柳池轻蔑的看了一眼卫昀冉,不在意的说道,“我就在这里,不闪也不躲,要是你不动手,别怪我看你不起!”
柳池就是听不得卫昀冉那高高在上的话,更讨厌她现在冷漠的样子,况且,柳姑娘也是牛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她连死都不怕了,你还能怎么的?
卫大秀真的想掐死柳姑娘的心都有了,她还是人么?还是人么?好赖不分啊!
那愤恨不平的眼神戳在卫昀冉的心上,让她无端心火直冒,理智渐渐消散。
“怎么?还不动手,你怕了?”柳姑娘真的很会摸老虎的胡须,不把卫大秀气着,她是不罢休的。“原来京城内子们盛传的‘雅公子’也不过是个废物!”看着卫昀冉快黑成碳一般的脸色,心中快意升起,强忍着疼痛和无力,半撑着床榻,嘲笑的继续道,“真是,中看不中用!”说完,还放肆的上下扫了一眼卫大秀,然后意味不明的笑笑。
“够了!”
卫昀冉觉得,面对柳池,那真是佛也有火!
现在的柳池就是在找死,在找死,在找死,而卫昀冉明明知道只要把柳池交给太女凤紫衫,她就解脱了,但偏偏她心里就是不愿意,如果柳池落在殿下手上,怕是再也活不了了。
席非尧对太女凤紫衫多重要,卫昀冉是知晓的,一个是明的左膀,一个是暗的右臂,缺一不可。
太女震怒时,一个犯了罪的小卒还能活着吗?!
卫大秀心里恨的要死,但又拿柳姑娘无可奈何,这就像把心放在火上煎烤,又烫又灼,没处可以撒气,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偏偏对面的女人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于是,卫大秀第一次暴走了。
谦谦君子黑化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句话说的好,人面兽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有没有用,现在就让你瞧个明白!”只要是个外子没有谁能对这个话题置若罔闻,居然说我不行?到底行不行,你等会就知道了!怒火中烧的卫大秀见到柳姑娘那‘你拒来,我等着’的神情,恨不能手里拿个小皮鞭,狠狠抽她丫的。
她不是重口味,但对着倔强到逆天的柳池,不重也不行!
被愤怒的火焰冲昏头脑的卫昀冉,再次在柳姑娘身上破了例。
一向秉持着你情我愿的卫大秀,这次终于一意孤行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也不是真抱着如此念头,只是,有时候会有些不可抗力,让人没办法拒绝,甚至,也不愿意拒绝。
身上的冷寂被重重心火所代替,温热的手指捏着柳池的下巴,指尖轻触,俯□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姑娘,近距离接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春天的花草气息。
卫昀冉有一瞬的愣神,明明两人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更甚者,都赤-裸相对了,但那时为什么没有闻到呢?
卫大秀还没有想明白,就感觉对面那人的鄙夷和抗拒,心火更甚,“你真不说?”
柳池黑黝黝的瞳仁里倒映的是卫昀冉不熟悉的自己,冷俊的面容,隐带怒火,还有一抹凶戾。
柳姑娘倒是没想到卫昀冉会变成这样,只是,想让她低头?你觉得可能吗?!虽然心里有个不详的预感,但,骑虎难下,她现在要是软下来了,那之前的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哼!”
不得不说,这哼声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卫大秀彻底黑化了,邪恶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硬成什么样!”卫昀冉的手指沿着柳池的下巴,缓缓游移,看着对方惊异的眼神,心里无端产生了一丝得意的快-感,嘴角勾起,缓缓道:“据说柳姑娘是个真‘汉子’,这一路上我也是看的分明,只是希望等会柳姑娘也能保持刚才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