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说:“杜娥祝你早日大红大紫,名利双收。”
神像金光灿灿,晚上龙易回来,踱步走到神像面前,似笑非笑,柳絮问:“你是不是觉得有点丑?”
钟馗长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手持一柄宝剑,模样十分凶煞,龙易敲了敲神像,说:“丑不丑没关系,好歹是千足金打造,还值点钱。”
礼尚往来,但柳絮一点回礼的心思都没有,接到柳志电话,问她哪天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所谓一起——意思是说,叫上杜娥一起。他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完完全全把杜娥摆在女朋友的位置,希望柳絮作为他的家人,能对杜娥表示尊重与重视。
柳絮在电话里回他:“最近忙得拍一部电影,通告排得很满。恐怕没时间。”
柳志多有不悦:“你总能腾出时间。”
柳絮说:“过几天吧。”
等她挂了电话,龙易问:“你不是跟他感情不是太好吗?”
“小时候感情不太亲厚,他不带我玩,还会打我。但现在人长大了,在社会中浮沉闯荡,越来越看重与亲人的感情,尤其是身在异乡,有个亲人在身边,心里就踏实许多。”
龙易的重点不知飘到哪里,森然道:“我说我怎么那么喜欢揍他。”
后来柳志又打来电话,柳絮推说没空。这天晚上和龙易参加某个酒会,被柳志抓个正着,他西装革履,杜娥挽着她的手,端庄,又不失亲密。互相打了招呼,柳絮今日身着一套黄色长裙,缀有无数花朵,红橙青靛紫,呈渐变色从腰际延展到裙摆,十分个性,亦十分张扬惹眼,杜娥道:“这样花式繁复的衣服,只有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才能穿出味道。若换在我身上,恐怕就像戏服,不伦不类。”她叹一声,“年轻就是好,我真羡慕。”
柳絮恭维道:“我才羡慕你,一点都看不出年龄,说你跟我哥哥同龄,我都不怀疑。”
杜娥轻笑。
酒会无甚新意,杜娥提议道:“这里怪闷,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打牌消遣,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
柳志知道她喜欢打牌,经常找人凑一桌,附和道:“好啊。”他看向柳絮:“一起。”
龙易好笑道:“打牌?你们能打过我?”
杜娥是有见识的:“都忘了,龙总的父亲当年是赌神,虎父无犬子,若跟你打牌,只怕家底再厚都不够输。龙总大概也没兴趣跟我们玩牌。”
“当然没兴趣,也没时间。”龙易道,“我待会还有点事要忙。”
杜娥看向柳絮:“他是大忙人,你今晚肯定有空,不如我们一起打几把,我把我闺蜜叫来,四个人照样凑一桌。”柳志不想扫杜娥的兴,对柳絮道:“我知道你没事,我们这就找个地方打牌,待会吃个宵夜,然后我负责送你回去。”
柳絮为难地看向龙易。
柳志朝她使眼色:“一起去吧,你反正也没事,不要扫兴。”
“那我先去接我的闺蜜。”杜娥拍了拍柳志的肩,“你负责接送你妹妹,去你那里打牌好了,离得近,再让黄阿姨熬点粥,做两个小菜当宵夜,她的手艺真不错。”
龙易自己有事,不能带柳絮玩,说:“你去玩一会儿也行,说不定人家送钱给你。十点之前,我派司机去接你。”
就这样定下,龙易先走一步,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只有柳志在等她。二人一并离开酒会,朝停车场走去。
柳志开的是他心爱的宝马,在驾驶位置坐定,提醒对方系上安全带之后,缓缓地将汽车驶出。他住的地方据此约十五分钟车程,从大道上转进去,是通向小区的私家路,两侧只有绿化带,是以路上的车很少。柳志的视线内,迎面有一辆车开来,也许司机忘了什么,在道路中间直接调头。
早不调,晚不调,柳志的车过来时他才调头,技术又差,一下子撞上柳志的宝马车头,柳志刹车都刹不及。
柳志气得头顶冒烟,摔开车门下车,大骂:“会不会开车?给我下来!”
对方下来了,两个男人,柳志还未看清面容,对方一棍招呼过来,柳志脑袋上一痛,倒在地上晕过去。
同时,后面一辆车堵住了去路,车上也下来两三个男人,一把拉开宝马车车门,手上的一瓶喷雾直接对着副驾驶的女人喷出,等她晕过去,男人一把将她拖出汽车车厢,黄色长裙拖在地上,裙摆太长,被男人踩了两脚,他们蛮横地将她塞入另一辆汽车。
汽车快速调头,消失在公路上。
僻静的小区私家路上,只剩下柳志躺倒在地,还有一辆车头被撞坏的宝马车停在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