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坊中的女子个个博学多才,想必也听过三顾茅庐的典故。古时刘玄德为求贤德,所以礼贤下士,礼遇诸葛亮。之后他三分天下,也是依仗了诸葛亮这份谋略。三顾茅庐的故事,不但扬了诸葛亮的名声,也让刘备成就了仁义礼贤下士的名声。只是我却寻思,若诸葛亮当初不肯答应刘备又如何?刘备毕竟是一方军阀,属下又有勇猛名将,被一个山村野夫如此戏弄,这位仁德的皇叔也许不必吩咐,鲁莽的张飞就会放火让诸葛亮葬身火海。而事后,这位仁义又爱哭的皇叔,也只能悲痛责备自己的义弟一番,后悔自己疏忽,让这样子一位贤士死于非命。而未曾扬名的诸葛亮,死的只是一个诸葛村夫,便是死了也是史料不屑记载的存在。”
阙妙朱这样子一番话,可谓实实在在威胁在明处,威胁得十分露骨了。
偏偏她还引经据典,将这样子一番无耻的言语说得理所当然。
阙妙朱嗓音清脆,配上她阙家小姐的威仪气势,确实也形成一股极强的压迫力。
只是那叫秀心的小婢,竟然仍然是不为所动,不卑不亢说道:“阙三小姐,你这是出语威胁?”
阙妙朱极为端庄说道:“这怎么是威胁,这只是事实而已。”
兰令月虽然极不喜欢阙妙朱,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确实被阙氏调教得很好,至少她这样子一番言语,这样子的气势,确实是将架子给搭出来了。
优雅、善言、又处事坚决。
如此虽然显得蛮横,却又分明体会了阙氏那等高贵和自负。
秀心则再次向阙妙朱一行礼,她执礼甚是恭敬,可是秀心越恭敬,就越发衬托出她心思之冷静。
“方才,出门之前夫人也有所嘱咐,只说阙三小姐说不定受不得拒绝之辱,说出一些威胁之话。”
秀心抬头:“夫人说过了,若阙三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就客客气气的请阙三小姐离去,我身为奴婢,不能有半分失礼。”
“若阙三小姐出语威胁,夫人就让我告诉阙三小姐我拒绝你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是因为阙三小姐的性情不但让夫人厌恶,更是让夫人鄙夷。阙三小姐想借助夫人的名声,想要和夫人相互追捧自抬身价,夫人却不屑与你这等女子追捧而辱及自己清名。故此,这兰桂坊内,决不能让阙三小姐踏入一步。”
“当然,夫人说阙三小姐既然威胁要教训兰桂坊,夫人告诉奴婢只需回答——”
“竖子无礼,放马过来!”
阙妙朱脸色可谓十分之难看。
就在刚才,阙妙朱好似骄傲的凤凰,尊贵又强势,可是如今,她所有的架子好似被人拆了一般。她好像是落毛的凤凰,连落汤鸡也是不如。阙妙朱一双眼睛仿佛喷火一般,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大冬天,被人生生泼了一桶凉水。
“你——实在无礼!”
饶是阙妙朱平时能言善辩,善于卖弄唇色,这一刻却是气得结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阙妙朱眸子之中也是透出了几分阴狠,若今天她不是只带了十数名武功不错的侍卫,若她今天带着的是一队阙氏的精兵,她会立刻杀入兰桂坊去,杀死那个所谓的夫人,方才泄恨!
只是如今,她不能冲动,便是要报仇,她也是要十拿九稳,要有十足把握。阙妙朱掩下了自己眼睛之中的恨意,努力让自己莫要冲动。
兰令月也被这场变故看得目瞪口呆,看来这兰桂坊的主人,果真不是好招惹的。
他们甚至如此对阙妙朱,若不是背后有势力支持,那么便是坊内主人性子古怪。
偏巧这个时候,杨丹在兰令月耳边低语:“令月,我们该进这兰桂坊了。”
兰令月禁不住瞪了杨丹一眼,人家可是将阙妙朱都拒之门外,人家坊内一个小婢也是不卑不亢的。虽然兰令月不喜欢阙妙朱,却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的身份还是很尊贵的,而阙妙朱的谈吐也是很出色的。然而如今阙妙朱却是被拒之门外!
这杨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没有等兰令月反应过来,那赶车的少年已经扬声说道:“我家小姐求见兰桂坊主人。”
阙妙朱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方才她是为了耍威风,故此也没什么顾忌,岂料自己却竟然遭受到了这份羞辱,阙妙朱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这种受辱的模样竟然被人看见,阙妙朱自然很不舒服,也想知道这看到的人是谁。
兰令月也没有法子,她盈盈下了马车。
阙妙朱只瞧了一眼,却是顿时呆住了!
若是别的人,只会觉得兰令月身上这套衣衫可谓华美无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联想。可是阙妙朱不一样,阙妙朱可是出自阙氏,这好东西她也还是见过不少。如今看到兰令月的这身衣衫,阙妙朱就能肯定那可是上等的乌龙丝织成。
这样子衣衫,阙妙朱祖母也是有一件,只说是要拿出来当传家宝的。
只是当阙妙朱目光移动到兰令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