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都市现代>一朝素歌谋君心>真心真言

十天,对于一个普通生活的人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不过吃饭睡觉就能轻松晃过。可是对于一个正在赶路,疲惫不堪的人来说,那还真是一种难捱的煎熬,连续六天的日夜兼程除了只能待在那么一块大小的马车内,即使沿途会遇见好多美丽的风景,身为新娘子的她也不能轻易探出头去观赏。

但是……这还已经是兰荠使臣口中所谓的捷径了,真不知道那另外一条不是“捷径”的又会有多远?眼下他们的队伍都已踏入了兰荠边境,却仍要继续行进四天,也就是还有近五十个时辰才能确实抵达兰荠王的府邸。

“芸儿。”就在芸嫱将头侧靠在右边的车厢木壁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从头上摘下的一支蝶形玉钗时,卫锦尧的声音却突然从左边的窗外轻轻传来。

即使隔着一层什么都看不见的木板,芸嫱也还是仿佛他就在面前一般,立马坐正了身体,将手中的玉钗重新插回发髻,两只手掌叠在一起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端直着上身,心口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一气。

“是。”她紧咽下一口唾沫,从心底沉沉吁出一口气后才缓缓回道。

然而,外面的卫锦尧也没再开口,等过了半天方又听见他幽淡的声音。“冷吗?”

他的问候让自出宫后就一直没与他说话的芸嫱受宠若惊,拒知道不能每天都故意避着,但他熟悉的声音还是令她心中那只小鹿越加仓惶的乱窜起来,两只手掌不安的攥着,搓着。

“不冷。”她慌忙说道。

“恩,临走之前,你姐姐再三提醒本宫,入了兰荠境内,就一定要让你穿上那件裘袄。”

“已经穿上了。”听闻,芸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披在紫色嫁衣之外的银色狐裘,嘴角遣笑。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就抬起头来,和姐姐云嫱一样瞳色的左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窗户上那块紫色的锦帘,粼光微许潺动。为什么会感觉他是话里有话,似还夹藏着什么?

“芸儿,谢谢你没有拒绝。”

外面的卫锦尧刚把话说完,坐在车内的芸嫱就忍不住扬起了唇,心想他果然是,话不离意,意在言外。

她料中他会提起有关和亲的事,因为现在的他们之间除了这些,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说。只是,却不知道他说出的,竟是“谢谢”二字。

“殿下言重了。”她说,低头看着腕上的镯子,轻抚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他的任何一个决定,即便是有理由也用不着向谁解释。她明明都已经想透了,为什么他偏偏还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让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坚定下来的心又开始被左右。“殿下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奴婢没必要拒绝。现在的晏托虽然依旧保持着像曾经那样号令群雄的霸主地位,其实不然,近十年来,各藩王借由不得召见就绝不进宫面圣的机会,均盘踞在自己的封地暗中拉帮结派,扩展势力。西面的居哲和西南面的?h殷、束齐,东南面的方徵,当然其中是以南面的靶贺发展最快。”她不停地说着,不敢闭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自己,才能保证不被他察觉出那颗已被他搅乱的心。“说实话,就算没有兰荠花,依晏托目前的局势,也很难在与靶贺的对战中全身而退,最好的结果恐怕只有两败俱伤。抑或说,晏托和任何一国交战,都只会落得第三藩国‘坐收渔翁之利’的战利品,所以现今只能养精蓄锐,等待筹备。”

车子外,没再听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静了静,他说。“芸儿,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之前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

芸嫱怔了怔,后抿着嘴角淡然一笑,阖下眼,平心静气的说。“殿下的话,奴婢不敢怀疑。”

“你生气是应该的。”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他自言自语的说。“其实那天在锦阳宫,我就看出来了。”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声音听上去,满是无奈。芸嫱双手紧紧攥着,胸口开始发热,不想再听,却不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那些话都是真的,与你姐姐成亲两年,却没有一天不是在想你。我等了你九年,等你长大,没想到了最后,等到的却是你的祝福,你绝情的把玉佩还给我,连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也不管不顾。”

“所以殿下才要把奴婢送去兰荠吗?”忍不住地,她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最想知道的。

“芸儿,你真的不明白本王的心意。”他叹道。“当初在得知你离开学士府的时候,那些日子本王不敢去想你,因为在派出去找你的人带回消息以前,我怕这辈子,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你。只要想到这些,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哪怕像那天在锦阳宫一样,对你说出那些让你伤心害怕的话。”

他的话,不禁又将她的记忆带回到两年前的大婚当夜,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却给了她—个深邃无尽的眼神,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那隐秘的情感。今天,她看不见他的眼,却也听他说了太多太多,就仿佛在弥补那天的眼神,她的心又隐隐作痛,眼睛被什么扎了一下,眼泪落了出来。

不管他现在说了什么,都抚平不了她心里的痛,因为那是一个怎么也填补不了,从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直到他与姐姐大婚就已经存在,并不断扩大的巨大黑洞。

而这个黑洞,正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不应该有任何怨言。

更不该对他的感情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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