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让芮娴不求名分,宁苟活于世,只要为他诞下一个子嗣。让众星捧月的一代花魁毓琴苦苦痴守多年,最后只换得他一句漠不关心的冷言冷语,落一个惨淡离世的下场。
还有名府千金盛瑾年,才学逾人,品貌兼具。可即便是青梅竹马,也从未让这个人如其名的冷王动过一丝情念。
想着,一颗心黯然失落。
这世上,又岂止出现一个芮娴,毓琴和盛瑾年?她不晓得在往后的日子里,还有多少女子会和她们一样,对他死心塌地,付出身心的?
只是这一刻,她动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他却毫不犹豫握住了她的脚,为她脱鞋脱袜,温柔而体贴。这样的他,让她不舍极了,不舍与其他女子共享他的好,不舍他再纳妾添室。
可既然连毓琴和盛瑾年如此优秀都留不住他的心,她叶芸嫱又有何能?
想着之时,泪早已静悄悄的流了满面,滴落在拿着馒头的手背上。生怕被他看见,她心慌着赶紧擦干抹净,等确定他再看不出痕迹时,才开口。“那王爷岂不是已经看过很多女子的脚了?”她的语气明明是轻松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冷牙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扬起面来,眼里尽是认真。“如果本王现在告诉你,你是第一个,你信么?”
芸嫱与他四目相对着,没有说话,那一脸怔住的表情,满是不明白。
冷牙忍不住薄唇轻娆,便又是那副妖艳的面容。“一眼便是一世。”他颇有感慨的叹道。“芮娴和毓琴本就出身青楼,在遇见本王之前,她们的脚又岂止本王一人看过?”说着,他顿了顿,目光更深了。“本王这辈子只能系着一人,你明白吗?”
芸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和心智都陷进了这双深邃多情的眸子里。
她怎会不明白?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明朗,比任何时候都要直接的在告诉她,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自己真的可以许诺他一辈子吗?面前这个无论从样貌,家世,才华……都好过自己太多的人。
她真的可以与他一人一世吗?
刚刚收回的泪水又绝堤溃下,她控制不住心里的痛,她难受,因为他如此坦诚的话语,因为自己对他的不纯粹。
而这回冷牙也由着她痛快,低下头去继续为她敷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等她的泣声渐渐小了,才说,却是再无关的另番话。“刚才你说你想去打杂?”
“恩。”她极小声的轻哼道,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会做饭?”他又问。
芸嬙愣了愣,然后老实的回道。“不会。”
“生火呢?”对于她的坦诚,他只是无谓笑笑,接着问道。
“不会。”她嘟哝着,声音更小了。
“挑水……”说着,他手中停滞,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愧意的她,那睫上挂着的两滴泪珠,显得尤为可怜。“想必凭你的力气也不能胜任。”他嘀嘀咕咕的自言道,嘴角无奈一抹笑,眼底却是满足。
幸好这次有葛朗跟着。
他在心里想道。只有确确实实看见她在自己面前,他才能松一口气。
“你一定认为本王把葛朗派到你身边,是为了要抓你的把柄吧?”忽然,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脸严肃。
芸嫱惊愕滞眼,有些心虚,因为她曾确有过如此想法。
冷牙旋即笑而不语,放下药瓶,伸手拿起旁边椅子上的一卷白纱准备给她涂好药的左脚包扎,虽说第一次做这种事让他感到棘手,更是紧张,但为了一次完成不平白增加她的痛苦,他指间的动作都是极尽小心轻柔,生怕因为自己的笨拙弄疼了她。过了一会儿,他才沉沉一口气吁出,随即心中一块悬石落地,看着被自己裹得乱七八糟她的脚,抬手擦擦满头大汗。
心想这期间她没喊痛,就表示他成功了,外形上是丑了点,只要药膏能被裹在里面起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