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馨淑苑,一方面疗养脚伤,芸嬙便又是几日没去探望冷牙,而冷牙,本尊虽是一次也没出现过,却每天频繁的差人过来出入她的院子。美其名曰“打理”,可看着那一个个丫鬟仆人手里拿着的大大小小的物件直往她屋里送,她就纳闷儿,但回回询问,他们的嘴里永远都只有一句固定式的回答。
“这是王爷的吩咐。”
冷牙的吩咐?
她自然知道这是他的主意,否则这府中也没有谁敢在他的地界儿瞒着做出这等事,瞧这阵势,甚至小到连榻前的脚踏也换了个彻底,她都怀疑是不是这世上价值连城的宝贝全搬这儿来了。据琼珠说,以她那双修炼多年的火眼金睛来看,光是屋堂落地罩上挂着的那道珠帘,仅一颗珠子,就能与这王府相当。
听着这些,芸嫱真不知是该担忧冷牙骄奢淫逸,还是为他国力强盛高兴。
她习惯了这院落,就是因为这里避躁处静,虽然屋里的摆设以及庭院各处都显得陈旧了些,但好在平日有碧珠打扫,一眼望去也是干净得一尘不染了。反倒现在,原本她所熟悉的那间屋子被大变样,她不否认经过这么一番归置,确实漂亮了不少。
可就是看不习惯。
这不,坐在游廊上,看着那些依旧进进出出忙乎个不停地仆人,她又随口叫住了一个。说,“已经差不多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那人手里抱着一个长条的红木匣子,对她俯身礼道。“娘娘,这是王爷的吩咐,小人……”
“行了。”芸嫱无奈打断对方,实在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反正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句。挥手,便将那人打发去了。
“这不是好事嘛,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时,琼珠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芸嫱看着她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那满屋的富丽堂皇正合她意。
“有什么好的,这馨淑苑是老王妃留下的,就应该保持它原有的样子。”芸嫱精神恹恹的把手搭在扶栏上,歪着脑袋蔫耷耷的说。“这下连枕头都换了,夜里睡觉老不踏实。”
琼珠坐到她身边,忍不住笑言揶揄。“你出身名门,难道还会不习惯这些?”
“这是两码事。”
“你知道吗?这回王爷可是连傅妍那些奁盒都撤了。说真的,这是我进府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见着王爷这么对一个人,以前对傅妍都没这么好过。”琼珠凑在她的耳边,极力吹捧着冷牙的好话。
“这种话你都已经对我说过八百遍了,你不也说了吗?他为傅妍制了那套奁盒,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她无精打采的说着,盯着院里的积雪,未注意到自己发酵的语气,只感觉心里有那么些不舒服。
“再说了,他不还没来得及娶傅妍嘛,若是娶了还指不定怎么捧在手心里疼呢。”她说,心里越发觉着不痛快得很。
她知道在冷牙的心目中,自己没法跟傅妍比较。
她也知道,自己吃醋了。
“就算娶了,本王对她也不会及你现在一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