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未央宫之后,蒋曦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有些疲倦了,让秀奴她们服侍着卸了妆饰之后就歇下了,不多时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蒋曦薇蓦然醒转,抬手掀开帘子,“秀奴!”
“秀,怎么了?”
“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你去清凉殿看看,是不是弘儿又闹了。”这么一闹蒋曦薇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让人给自己挽了发,斜倚在床榻之上。
不多时,秀奴引着怀抱着佑弘的奶娘进来了,“秀,是太子殿下哭了。才刚有宫女不小心撞翻了东西惊醒了太子,所以太子哭闹了惊扰了秀。”
蒋曦薇示意奶娘将佑弘递到自己怀里,轻声哄了几句,居然也止住了佑弘的哭声。佑弘虽是早生了几日,但是也是白白胖胖的,谁知还未满月就闹了腹泻,快两个月的时候又换了一次奶娘,而且比望月还要爱哭。只是望月爱哭是因为那时候身边没有人照顾,是冷了饿了才哭。而佑弘生下来一切待遇优厚,却还是爱哭。
那奶娘是后面才进来的,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对于佑弘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此时她一心想要巴结蒋曦薇,见佑弘在蒋曦薇的怀里不哭了,便陪笑道,“到底是母子连心,皇后娘娘抱着太子就不哭了,奴婢却要哄很久呢。太子现如今小脸渐渐长开了,和皇后娘娘也愈发相像了呢。”
侍立在一侧的瑜楚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呵斥奶娘,但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只好选择闭口不言。蒋曦薇望着怀里的佑弘,轻声说道,“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我。”
瑜楚知道蒋曦薇的心病又犯了,赶忙对奶娘说道,“皇后娘娘身子乏了,你先将太子抱下去吧。”奶娘闻言,想要上前将佑弘抱过来,谁知道佑弘又哭闹了起来。.
“罢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弘儿睡熟了你再进来抱出去。”蒋曦薇摒退了奶娘,细细盯着怀中的孩子,不自觉地,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这宫里没有人会知道太子的身世,您就是他的母亲。”瑜楚软言安慰道。
“我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看见他就会想起本宫那个夭折的孩子,若非寇贞宜指使外人下黑手,佑弘又怎能成为太子?别看皇上说过会让我的儿子做太子,可是废立国本,哪儿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养好,再生一个儿子也没那么容易。”
瑜楚蹲下身子给蒋曦薇轻轻揉着腿,“寇贞宜眼见是没有机会再得帝心了。甘泉宫离上京有千里之遥,宫里女人这么多,皇上哪儿会有心思想她。娘娘现在要想的是该如何抚育太子,娘娘将太子养的越好,皇上便越会看重娘娘,这是其一;其二娘娘得和母家,尤其是长房那边搞好关系,别让他们产生对付娘娘的心思;其三,还有小心那些盯着后位的人,把握住中宫之位与权势。娘娘是有决断的人,怎会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可是,我的心……”
“娘娘不明白吗?在这宫里,什么都可以有,偏偏就不能有心。且看贤妃娘娘,这么多年身子骨一直不好,焉知不是对皇上用心太过呢。”
秀奴也劝道,“瑜楚这话说的是,秀莫要太难过了。”
蒋曦薇长出一口气,又轻轻拍了拍佑弘,冷声道,“今儿咱们几个说的话差不多都是犯忌的,外面的人手可都安排好了?”
“都被奴婢遣到外殿去了,咱们的声音谁都听不到。娘娘出事之后,奴婢将未央宫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不干净的宫女内监还真有几个,不过都被打发出去了。不过有件事,奴婢觉得好生奇怪。椒房殿的宫人们都说,香儿姑娘和云芝这段时间走的很近,而云芝近几个月花销极大。”瑜楚说的小心翼翼,虽说自己一直得主子看重,但是事涉主子的陪嫁侍女,自己还是得小心才行。
秀奴听了这话,也说道,“瑜楚这么说,奴婢也想起来了。这两个月香儿三番五次跟奴婢借银子,一借就是十两,加起来也由几十两了。顶的上大半年的例银了。奴婢好生奇怪,在椒房殿里奴婢们用的东西都是由专人送来,几乎没有用钱的地方。奴婢也曾问过香儿,她也只说是家里出了事情。”
“这可怪了,香儿是家生子,她家里有事咱们怎么不知道?”蒋曦薇也怀疑起来,外间忽然就响起了云芝的声音。
“卫司宾,皇后娘娘正在里面,这边请。”
瑜楚脸色一变,殿门口自己早已安排好了人,香儿去领例银,云芝被自己打发去小厨房安排晚膳,怎么不经通报就领着人进来了!想到这儿,脚步已经迈出去,轻声呵斥道,“喊什么!娘娘正在哄太子殿下睡觉,小心惊着太子!”
云芝听了这话笑言,“瑜楚姑姑说得对,奴婢莽撞了。只是卫司宾已经来了,总不能让她再出去吧。”
瑜楚斜了云芝一眼,将卫司宾引进了内殿。卫司宾行礼之后偷偷抬头看蒋曦薇,见她脸色不对,知道自己这么贸然进来已让皇后有些不快了,加上皇后怀里还抱着太子,故而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这月二十一是冬至,按例命妇是要进宫,娘娘是要赐宴的。这礼本就与平日的不同,而且今年宫里添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奴婢请娘娘的示下,赐宴是否要添些?”
“前两年是怎么办的,你且说来听听。”
“往年的规模是冬至赐宴